第119章(1 / 2)

這讀書嗎?不行。

一個小學都沒有讀完的鄉村農民, 想要學曲曲扭扭的英語?她不相信。

說句不中聽的話,他們老趙家世世代代, 祖祖輩輩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沒讀書這方麵的基因。

要是小侄女處在初三考高中的關鍵期,趙芬娟不想說什麼泄氣的話, 她嘴上說著看好趙美麗,讓她為老趙家爭光, 心裡並不當一回事。

讀書不是那麼容易的,大學不是那麼好考的。

趙國生一家人比較謙虛, 在同彆人說自家孩子成績時, 總會謙虛謹慎的說還行,還可以,勉強過得去, 從來不用很好, 名列前茅來炫耀。

尤其是說到趙美麗理科時, 趙國生那朽木不可雕也的語氣, 成功的誤導了所有人。

如今,趙芬娟又親眼看到這一家子集體攻擊倆小侄子的英語, 她心裡對他們考大學的期望更加不在意了。

所以, 在趙國生一家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全村包括一切親朋好友在內都對他們家三個孩子的學習,不抱任何希望。

有甚者,很多人在對他們家硬送孩子讀書的事,很是好笑, 暗笑他們浪費錢。

當然,這所有人中,不包括盲目對孫子蜜汁自信的趙父趙母。

在他們眼中,誰家有三個孩子考上鎮上初中的?

既然能考上初中,順理成章的就能考上高中,甚至大學也是手到擒來。

“姐,我這不都是為了激發孩子的學習熱情嗎?有他爸陪著他們一起學習英語,他們還敢三心二意的徘徊在及格邊緣?”趙國生抽搐著嘴角,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尷尬的笑著說。

那什麼語氣?那什麼眼神?他學英語有那麼搞笑和不可思議嗎?

後世七八十歲還想著圓自己大學夢的人,上老年大學的,一抓一大把。

“咳咳,沒,挺好的,姐就擔心你看不看得懂那蝌蚪文。”趙芬娟包糖果茶包的手頓了下,不敢直視趙國生那火辣辣的求肯定的眼神。

“姐,這話你還真彆說,國生指不定還真學得會,你瞧我以前不是不識字嗎?在國生這幾年的教導下,一般的字都認得了。”不但認得了,她還被要求每天用字帖臨摹兩張字呢,有點小自戀的劉蘭秀自認為她的字很不錯。

“真的?”趙芬娟手中的糖果包也顧不上了,驚訝的看著笑眯眯的劉蘭秀。

這弟媳婦她是知道的,應該說,趙家三個兒媳婦都和她一樣,大字不識幾個。

猛地聽到劉蘭秀說她能識字斷文了,這感覺不亞於她曾經幻想她家一夜暴富的天方夜譚般吃驚。

“當然是真的啊,我騙你乾嘛,這都是國生的功勞,要不是他逼著我認字,有逼著我練字,我恐怕一輩子都是文盲了。”想起那段認字的時間,劉蘭秀現在都還心有餘悸的寒顫。

彆看趙國生平時悶葫蘆,不說話,也從不與她爭辯和吵架,更不會用凶狠的語氣訓她。

這些不可能,在趙國生教他認字的那段‘人間地獄’裡,她每一樣都煎熬的經曆過了,應了那句嚴師出高徒。

不是了解趙國生的為人,劉蘭秀真的懷疑他是在借機報複。

“嗬嗬”在聽到文盲這個詞時,趙芬娟敏感的心裡有一絲絲不自在,知道劉蘭秀是有口無心,隻是單純的在炫耀,不是針對她的,她還是心裡悶悶的不舒服。

“好了,就你那三瓜兩棗的墨水,彆說出來丟人現眼了,有本事繼續學啊,把家裡那幾本唐詩宋詞全給背了?”連家裡最小的熊孩子都能倒背如流的唐詩宋詞都背不下來,還在那裡嘚瑟顯擺,沒看到他姐臉上不正常嗎?

“那麼詩詞,我年紀大了,記憶力不好了,腦子又不好用,得背到什麼時候?背到我白發蒼蒼?”背到她進棺材?看到那幾本唐詩宋詞,劉蘭秀就覺得頭大。

光背誦倒是沒什麼問題,一天堅持背誦一首詩,或者半首詩的,持續個幾年也就背完了,可趙國生的要求不僅僅是背誦啊,還要理解和通曉詩詞的意思。

這樣一來,劉蘭秀學習背誦詩詞的想法就徹底打消了,她可不想再受其‘刁難’和折磨,能斷文識字她已經很滿足了。

“好了,你也彆瞎扯了,火盆裡的火不夠旺,我背後感覺有點冷,你去灶台那再拿點柴火過來,孩子們也快去洗漱,泡個熱水腳,早點休息,剩下的這些,我們三個大人來弄,你們明天還要上學。”趙國生不想再跟她扯西皮,也沒指望培養出一個詩詞達人,隻是單純的想為難為難她,逗逗她,讓她感同身受的體會下彆人大聲嗬斥和指責的味道。

“聽你爸的,你們快去刷牙洗腳,各自把臭襪子給洗了,洗好後放在後門前的那根竹竿上,等我和你爸睡覺的時候再幫你拿過來放在火盆邊烤著,記得一定要換襪子啊,誰要是懶得換襪子,把被子弄得臭臭的,誰自己大冬天洗被子啊,姆媽可不會給你們洗。”劉蘭秀皺著眉頭一邊說,一邊往灶台去拿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