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瓜子花生炒好了沒?”趙國生從不拿自己當外人,推門進去後, 拿起椅子擺在火盆旁,一屁股坐下去,霸占了一個方位的火勢。
“你爸知道這是給他自己擺壽宴用的, 早就炒好了,根本不用催, 昨晚一直炒到後半夜,我喊他早點睡覺, 他搭都不搭理我, 一個勁的在灶台賣力。”趙母幾句話笑說著把極力想隱瞞著急心裡的趙父給賣的乾乾淨淨。
趙國生:“······”
這話在趙國生聽來,有幾分調侃,有幾分醋意啊?
“爸, 你年紀大了, 多注意身體, 不要熬夜, 這不還有好幾天嗎?瓜子花生也不著急這一天兩天的。”雞鴨魚和豬也還沒有殺的呢,急什麼?
“哼, 他哪裡是急, 是興奮,高興的睡不著,喜歡的不得了,平時我讓他炒個菜,他推三堵四的老找借口。”說到這, 趙母斜著眼睛瞥了趙父一眼。
趙父:“······”
“你這個老婆子,哪有那麼多廢話,快去把瓜子花生拿給國生。”趙父板著臉,手裡拿著煙杆尷尬的垂放著,臉色不好看的低聲嗬斥趙母。
“姆媽,拿了瓜子花生,你和我一起去趟我家。”趙國生不想招惹惱羞成怒的趙父,裝作時間很緊很趕的跟緊趙母身後。
“好好好。”趙母笑著往裡屋走,她也懂得適可而止。
“你姆媽腰不好,她挑不起,還是我來挑吧。”趙父吸了口旱煙,把煙杆彆回腰間,起身站起來攔阻,他老伴腰受過傷,不宜挑重擔。
趙父表麵上拉長著一張臭臉,像是在生趙母的氣,心裡時時刻刻在擔心腰不好的趙母。
“我的腰好了,早好了,你彆一天到晚念叨著我腰不好,腰不好。”趙母不滿的瞪了趙父一眼,氣呼呼的反駁道。
假如有一個人整天在你耳邊提醒和詛咒你腰不好,身體不好,你能高興的起來嗎?
儘管,趙母知道趙父是好心,她還是不高興。
趙國生:“······”撒的一把好狗糧。
在趙父趙母婆婆媽媽,絮絮叨叨的拌嘴爭執過程,趙國生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羨慕?感慨?向往?一種奇怪的情緒。
最後爭執的結果,就是兩人不放心彼此的同行而去。
接下來的幾天,趙家人忙得雞飛狗跳的團團轉,根本沒有絲毫休息的時間。
又是殺雞鴨魚豬,又是到各家各戶借鍋碗瓢盆,桌椅板凳,還要跟村裡借些搭棚子的工具,以防下雨。
繁忙的準備工作終於在壽宴的前一天下午全部忙清楚了。
萬事具備,隻欠東風了,就差生日當天的壽宴了。
壽宴當天。
早上,天空中輕輕地攜帶著濃濃的霧兒,給寒冷的早晨增添了淩厲的色彩,壽星趙父趙家穩坐著等兒子女兒過來祝壽。
“爸,祝你長命百歲。”
“爸,祝你健康長壽。”
“爺爺,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爺爺········”
每個人喜笑顏開的說一句討喜的祝福語,樂得趙父合不攏嘴直點頭。
比起孩子們的口頭祝壽,這些兒子女兒,基本上一句樸實的真心祝福語,一個實實在在的厚厚大紅包。
“好了,你們的孝心收到了,就趕緊去忙吧,今天的事還有很多,秀萍,你去村裡說一聲,請那些媳婦們來幫忙。”趙母麵帶微笑擺擺手,讓他們去各忙各的去。
中午是壽宴正餐,這上午就有的忙了。
女人們全部圍著灶台,摘菜,洗菜,切菜,洗碗筷,洗盤子,洗杯子等等等。
男人們帶著孩子挨家挨戶去借抬桌椅,一張兩張,十張二十張桌子等等。
“國生,看著天氣不會下雨,就不用搭棚子了吧?”趙福生抬頭半眯眼睛看著懸在高空中的火熱太陽,很肯定的說。
“行吧。”這一套搭棚子的工具還是他從村大隊哪裡借的,要是用不上,早點還回去,放在地上很容易被小孩子不知深淺的弄壞了。
“大哥,晚點你親自去接二大爺過來,記得是二大爺是最上桌啊。”趙宏生盯著手裡的寫得密密麻麻的蚯蚓字的本子,撓頭皺眉的在分配人數和桌子。
這樣壽宴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它座位的分配是有一定固定模式,除去幾桌特定的話,其他的桌數,隨便你怎麼坐,愛怎麼坐就怎麼坐,沒人愛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