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西門吹雪不說話了，一個劍客怎麼處置自己劍是他自己事情，他突然又問，“你是不是已到達無劍境界？”
“對。”
西門吹雪眼睛裡亮起了光，那是一種願意為了某樣東西奉獻一切光，這個冷漠如冰雪男人好像突然有了格外鮮活生命力。
“你……”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黑衣劍客打斷了，“我不和你比劍。”
“為什麼？”西門吹雪問，“難道你不知道？你若是想要阻止我追殺陸小鳳，就隻有殺了我！”
二樓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陸小鳳說是他先做錯了事情。”黑衣劍客認真說，“所以他根本不願意我和你打起來。”
“你想怎麼做？”西門吹雪問。
“我在等。”
“等什麼？”
“等陸小鳳想出辦法，等你決定放棄追殺。”
“那你一定會等很久。”西門吹雪冷冷地說，“在你等到之前，陸小鳳就會變成一個死人。”
“我也有很長時間可以用來等，陸小鳳願意活多久，我就可以等多久。”
兩道淩厲殺意碰撞而又消散，西門吹雪不再看他，帶著自己劍走出了酒樓。
木道人突然笑了，打破了空氣寂靜，“賀歸停，你為什麼不來喝一杯？”
“我不喝酒。”
西門吹雪不在了，黑衣劍客似乎又恢複了平日樣子，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半點劍氣和殺氣也沒有。
“那就來坐一坐，你難道不是要去武當？”
高行空也笑了，他笑裡還帶了點討好意思，他這樣人要想討好彆人，那一定很難得，“你若是要去武當，可以和我們一起去。”
“武當有解劍岩，正巧你劍給了陸小鳳，你絕對可以和我們一起上去！”木道人說。
“你有沒有見到陸小鳳？”黑衣劍客問。
“沒有。”木道人搖頭，“自從這件事發生以後，我再也沒見過他。”
陸小鳳在黑衣劍客和西門吹雪說話時就捏了一把汗，現在總算放下心來，剛想說叫小二上一壺好酒，就看到了賀歸停正在看著自己。
“你莫不是認識他？”木道人說，“是不是在京城裡見過？”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葉孤城和賀歸停關係，有一些難辦案子六扇門甚至會去請他，賀歸停也是唯一一個可以在紫禁城裡來去自如人，若是他在朝廷裡見過這個京官，說來也是正常。
陸小鳳捏緊了手裡杯子，他當然知道劍客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腰間劍。
還有人能比主人更熟悉自己武器嗎？
隻要一個隔著衣服輪廓，他就能認出。
“不認識。”
“京官那麼多，總有沒見過。”鷹眼老七說，“不如請這位老先生和我們一起吃。”
“那就要看他肯不肯賞臉了！”
陸小鳳大笑一聲，“自然是肯！”
等到月亮升起來，外麵長街亮起了燈，晚風吹著花香飄進樓裡，柳青青才去扶自己“老爺”，管家婆扮演管家和表哥扮演孝子也跟著去扶。
木道人似乎說了什麼，叫上幾個人結伴走了，劍客卻不知蹤影。
陸小鳳搖搖晃晃地出了門，好像是醉了，醉徹底，站也站不穩，走也走不動。
可一離開酒樓眾人視線範圍，他就一下子從柳青青懷裡起來，健步如飛，哪裡像是一個醉了人。
柳青青忍不住問他，“你走這麼快做什麼？”
陸小鳳不理她，走更快了。
“難道有人認出你了？”
陸小鳳隻有歎口氣，“賀歸停已認出我來。”
“他是怎麼認出來？”柳青青大驚失色，“會不會影響我們計劃？”
“他認出了自己劍！”陸小鳳笑了，“我本以為他隻是讓我防身用，沒想到他還要讓我用劍來求救！”
“他一看到劍，就知道是你？”
“沒錯。”
“可他偏偏說不認識你。”管家婆忍不住說，“我聽說賀歸停從不說謊。”
陸小鳳又笑了，“有時候他也是說。”
“你還沒有回答我問題，你為什麼要跑？”柳青青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得到答案，不依不饒地纏著問。
“因為我害怕！”
“你害怕？你害怕什麼？”
“我害怕我再呆在那裡，就會忍不住把所有事情告訴賀歸停！”
柳青青不說話了，她在想一件事，若是她有這樣朋友，會不會忍心瞞著他呢？
“既然你已經走了這麼遠，為什麼還不停下來？”這次問話是表哥。
“因為我知道賀歸停一定跟在後麵送我！”陸小鳳簡直要飛起來，其他幾個人多少用上了輕功才跟得上他，“他不知道我為什麼扮成這個樣子，但他已決定不打擾到我。”
“所以他才悄悄跟著你？他怕你再遇見西門吹雪？”
“對。”
柳青青回頭，果然在夜間薄霧中看到了一個黑色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