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有格調的劍客26(1 / 2)

我和我的馬甲 一隻貝殼 12910 字 3個月前

金穀鎮離西方魔教真正的駐地不遠。

隻要翻過一座山頭就到, 而且沒人會把那個和平的小鎮和西方魔教聯係在一起。

金穀鎮也確實沒有什麼武林高手,住的隻是普通的生意人和農戶。

這種方法非常聰明,反而比安排許多人隱藏在那裡要強得多。

堂主守在一個土坡上等著他們倆, 一見麵就結結實實給柳新晴行了一個大禮,然後去牽他們的兩根馬繩。

結結實實的大禮當然指的就是跪下磕頭,而柳新晴也麵不改色, 似乎已經習慣。

過了一會兒, 把馬不知道牽到哪裡去的堂主又回來, 在地上敲了敲, 抬起一塊石頭來,石頭一被抬起來, 就露出了下方的台階。

台階似乎用平整的石頭砌成, 規規矩矩地修了很長很長, 一直通到地底去。

這樣的地底下,若是燃著火把,遲早會耗掉氧氣, 就算通風再好,人住在這裡還是會不舒服。

所以地下的走廊裡根本沒有插火把, 過道裡用的是夜明珠。

這往的一個過道竟用了整整兩百多顆夜明珠。

玉羅刹, 賊有錢。

柳新晴走在劍客前麵, 這不是不尊重,反而是表示誠意, 除非是知己好友, 否則若是站在一個江湖人的背後, 那一定是居心叵測,就此要殺人也是常事。

柳新晴穿著一身綠色衣服,人如其名, 就像是一株柔弱的楊柳,灰撲撲的走廊裡除了她以外再沒有其餘顏色。

她的年齡雖然已經不小,人卻看起來還是很年輕,身姿依然曼妙,聲音也很甜美,當她看你的時候,好像你就是她能放在心裡的唯一的人。

新晴,新晴,豈不就是新的晴天?豈不就是關外的初春?

夜明珠的光芒照在地上,給細小的土粒罩上一層白色,也給柳新晴的臉打上陰影。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的容貌,她才能在西方魔教裡平步青雲,但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容貌,若是能夠坐在長老的位置,而不是成為誰的附庸,說明她已是個非常非常狠心的女人。

轉過一個拐角,又是一個走廊,隻是這裡已經空曠許多,牆壁上多了許多扇門,門後是更多的房間,時律聽到裡麵有銀子碰撞的聲音和打鐵的聲響。

似乎也有人的□□,大約是什麼刑堂。

每走一段距離還會有非常大的廣場,若是不抬頭看,幾乎與地麵沒有分彆。

這樣的地方,恐怕沒有幾十年、沒有幾百個人是做不出來的。

“沒有來過這裡的人,不會懂得西方魔教有多好。”柳新晴說,她看起來很驕傲,“你也是第一個來這裡的外人。”

左邊突然傳來一陣喧鬨,似是有人在叫嚷。

把時律和柳新晴迎下來的那個堂主正指揮著幾個人架住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已拔了劍在反抗,可卻不起什麼用。

堂主已經當了三十多年堂主,過手的人命不知道有多少,處理過的難事也不知道有多少,可他現在還是很為難。

教主要自己把這個女人送去房間,若是點穴或是傷著了,那豈不是自己的罪過?

他叫來的幾個人也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

堂主一咬牙,一跺腳,“先打暈她!”

他的手下還沒有動手,就被一個人一腳踢了出去,像一塊爛布頭一樣糊在牆上,又軟軟地滑下來,抽搐幾下就不動了。

他身下流出血來,竟是已經死了。

動手的人自然是柳新晴。

“你難道不知道這是我的人?”柳新晴落在地上,冷冷地問。

堂主的臉上已冒出汗珠,“當然知道!”

“那你為什麼還敢動她?”

“因為是教主叫我把她送去教主的房間的!”

柳新晴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她身後冷紅兒的臉色也變了。

“你沒有在開玩笑?”柳新晴一字一字地問。

“我當然沒有。”堂主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敢?”

柳新晴搖頭,沒人敢假傳教主的命令。

兩個人僵持起來。

堂主本沒有這樣的資格,但他畢竟拿著玉羅刹的命令。

“我自己去!”冷紅兒不願意看見柳新晴為難,她已打定主意,一到了房間裡,就立馬咬舌自儘,絕不連累任何一個人。

“你不準去!”柳新晴一把抓住冷紅兒的手,“我去見教主!”

冷紅兒搖搖頭,還想要說些什麼,轉頭卻看見了安靜站在旁邊的劍客。

劍客站在夜明珠照不亮的拐角處,穿著一身黑衣,融入了陰影裡,周身氣息收斂到極致,像是街上隨便抓來的普通人。

他現在正平靜的看著她,那眼神就像是在拉哈蘇,就像是在冰河上的雪花。

冷紅兒忍不住退了兩步,臉色變得慘白,眼中也有了淚花,嘴唇止不住的哆嗦。

她本來已打算去死,這時候偏偏又看見了心上人。

他偏偏又聽到了冷紅兒要到教主房間去的消息,他會怎麼看冷紅兒?

這是不是一個攀炎附勢的女人?

她是不是一點也不知檢點?

就算學了劍,是不是也不能離他更近一點?

冷紅兒不願意去想,也不敢去想。

柳新晴注意到冷紅兒的眼神,電光火石間就明白過來。

練劍的心上人,賀歸停去年和陸小鳳似乎也去過拉哈蘇。

“賀歸停!”柳新晴突然出聲。

“嗯。”

黑衣劍客安靜地走過來。

“你認不認識冷紅兒?”柳新晴問。

“認識。”

冷紅兒低著頭不敢看黑衣劍客。

柳新晴深吸一口氣,她忍不住摸上了腰間的軟刀——這是她用了很久很久的武器,每當她做一件事沒有把握的時候,就會摸一摸自己的刀,因為她知道自己的武功已經很高。

這會讓她更有一點信心。

可是這次柳新晴再怎麼摸刀也沒有用。

一想到是玉羅刹要冷紅兒去,她的冷汗就已經浸濕了後背的衣物。

“你有沒有聽到我們說了什麼?”柳新晴問。

“玉羅刹叫冷紅兒去他的房間。”

這句話從黑衣劍客口中說出,冷紅兒幾乎要羞愧地跪倒在地上,恨不得現在就拔出劍自刎。

所有人都盯著劍客,沒有人不懂冷紅兒的表現。

一個女人若是喜歡一個男人,即使他再怎麼不喜歡她,縱然這個人是舉世無雙的劍客,是不是也會心軟一點?

他會不會為了冷紅兒與玉羅刹爭鬥?

黑衣劍客發現所有人都在看他,不由愣了一下,沉默一會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也要去見玉羅刹……一起?”

柳新晴突然笑了,這樣緊張的時候她本不該笑的。

那是因為她突然發現眼前的黑衣劍客根本什麼也不懂,他根本不懂到房間去是什麼意思。

雖然事情還沒有解決,但柳新晴卻真心實意的為冷紅兒高興起來,她喜歡的人起碼不是一個浪蕩子,起碼是一個很正直的人。

起碼還沒有喜歡過彆的女人。

“那就一起去!”柳新晴說。

堂主皺起了眉,道,“你難道沒有聽清我說的話?”

“我聽清了。”柳新晴死死地盯著他,“你難道聽到教主說了?他說冷紅兒不能和彆人一起去?”

“沒有。”堂主的臉色發黑,“可你明知道……”

“那是我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柳新晴問。

堂主不說話。

柳新晴於是又開口,“你剛剛見到我是不是還沒有行禮?”

堂主的臉色又變得青一陣白一陣,像是一個調色盤,最終他還是跪下結結實實磕了兩個頭。

恐怖如斯。

時律給出四個字的評價,先把人家手下打死,接著顛倒黑白,最後還叫人家磕頭,這真的是非常狠了。

蝦仁豬心啊。

“走嗎。”黑衣劍客打破寂靜的空氣。

“走。”柳新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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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羅刹是個很自信的人。

他憑借一己之力創立了西方魔教,又把它發展到現在的地步,而他自己又是當世頂尖的高手,若是這樣的人都不自信,還有什麼人有資格自信呢?

可是這樣的玉羅刹卻請來了賀歸停。

因為無名島的勢力實在是神鬼莫測,那個叫做吳明的小老頭的武功也實在是神鬼莫測。

宮九既是前朝的太平王世子,這件事牽扯到的勢力就更多,不摸清葉孤城的態度,西方魔教根本不可能做出什麼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