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吵了半個月的朝堂因賈赦幾句話而平靜下來,皇帝也不追究挑頭那幾個禦史,隻問道:“如此看來此三項事務徹查勢在必行,著內閣先擬個章程出來,擇日再議。”小梁子公公高呼:“退朝。”
隨人流退出的賈赦看到大舅哥回頭看了他一眼,隱有讚許之意,讓他得意非凡,正沒顯擺處,恰巧孫堅正從他身邊匆匆而過,被他一把抓住:“老孫!”
孫堅正要加禦史台去查查率先參奏賈赦的幾個小禦史身後之人,是讓人許了多少好處敢越過禦史□□自上奏,打開賈赦的手就想走,可賈赦正是看禦史台所有人不順眼的時候,好不容易抓住一個說話還算數的,豈能輕易放過:“孫副都禦史,你帶出來的好人呀。聽說這半個月你們禦史台就沒乾過彆的事,隻和我一個人死磕。我還以為都是什麼憂國憂民的人物,卻原來隻是隨聲附合之徒。”
孫堅這個冤呀,他不僅沒上折子,還在最初兩天為賈赦辯駁過,可是一時牆倒眾人推,朝上罵賈赦成了風尚,他們幾個辯駁之言一個水花都激不起來。想到賈赦這幾天沒上老朝,並不知道自己為他出頭之事,還是忍著氣向賈赦拱拱手道:“賈侍郎,本官還有公務在身,改日再向賈侍郎請教。”老子是副都禦史,從二品,你一個三品侍郎攔不住我。
賈赦還要再說,就見小梁子走過來道:“聖上請賈大人到養心殿晉見。”隻好放過孫堅,和小梁子一起去麵聖。
剛進養心殿,迎麵就飛過來一本折子,賈赦手急眼快地接下,就聽見皇帝怒吼:“你就不能消停兩天?”
賈赦禮儀不缺,行禮問安後答道:“聖上不缺銀子?”誰不缺?!見皇帝不說話,人又說道:“要是不缺銀子,何必給那些女人臉麵,讓她們回去省什麼親,現在他們各家園子修得七七八八了,聖上是不是內庫已經滿了?什麼時候賞幾個花花?”
皇帝讓他說得臉色更冷,氣道:“張老太爺想是給你留的課業不重,朕看還是讓張大學士來教你效果好些。”想起被那些內侄和內侄孫們圍觀的日子,賈赦打了個冷戰。
“你即提出要查此三事,可有什麼章程?”皇帝見嚇住了他,把禦案上彈賅賈赦的折子掃到一邊問道。賈赦麵色一正道:“查襲爵規製一事,其實我已經對京中有了眉目,剩下的不過一個西寧郡王在西南守關,手中有點兵權可手下幾員大將都是陛下你提上來的人,不求他們對西寧王做什麼,隻要陛下你的皇命沒有人違就好。”
聽賈赦說的有理,皇帝問道:“你即有了眉目,又何必再提那兩件事,徐徐圖之也比這麼一攤渾水強,到時難以集中力氣畢其功於一役。”
隻見賈赦狡詰一笑道:“我就是要把水攪渾了。我已經查到,當年忠平得了南安王、東平王和八公中五家的支持,而西寧王、鎮國公與寧國府與忠安走得極近,其它有爵之家都是跟著他們走的。不用看我,我們家有我在,忠平和忠安是多想不開拉攏我們家。看著這兩個王爺如今都是吟風弄月詩書自娛,可是要真動了襲爵人家的規製,這些人家最講臉麵,定會找他們背後的主子。內務府當年因你年紀小,他們安插了多少人進去,一查內務府,忠平忠安就沒空理會他好些狗腿子了。至於查隱戶,是為了讓你站住大義,天下隱戶多了,丁銀就成了空話,這些人把田投在有功名人家,又不交稅,沒門路的百姓隻能多交稅。你若把隱戶查清,今後永不加賦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