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 114 章(2 / 2)

賈政道:“這是我內兄家的婆子,代主子來給兄長賠個不是。既然沒什麼大不了的,兄長還是與順天府說一聲,將人放回來的好。畢竟現在王家隻仁哥一個男丁,還得守孝呢。”

你咋不上天呢?賈赦真不理解賈政那謎之自信是從哪裡得來的,他做了什麼讓賈政以為可以對他手劃腳?還是不理賈政,繼續問那個婆子:“是誰告訴你王仁是和我一言不合才被送到順天府的?”

這還用誰告訴?家裡跟著大爺的小廝回來就是這麼說的。不過那婆子也知道不說清楚他家大爺就得繼續在順天府過夜,隻好回道:“跟著大爺的人是這麼回報夫人的。”

看來王仁的小廝也會避重就輕。賈赦隻問那個婆子:“那他有沒有和你們夫人說,我和他是怎麼一言不合的?”

這個真沒有。那小廝回來連哭帶嚎,王子騰夫人能把事兒聽個明白就算不錯,再經自己斟酌著如何給王夫人遞信,中間信息又打了個折扣,這婆子真的隻知道自己剛才說的那些。於是賈赦再問:“他有沒有和你們夫人說,是你們家那位大爺先撞了人家孩子還口出穢言?”

婆子沉默。賈赦又問:“他有沒有和你們夫人說,人家孩子的家長與他理論,他不但不道歉,反而還先動手打人?”

婆子的頭已經低得不能再低,心裡把王仁的小廝罵出翔。賈赦忽然一笑:“隻不過是我恰逢其會。那個不幸被打的家長就是我這個朝庭一品官員。”

這回賈赦才看了看自己的蠢弟弟:“二弟,據我所知,這王仁是一介白身吧?有理無理另說,可是以民歐官該當何罪,你是愛讀書的,應該比我清楚。我隻是讓人將這個目無朝庭法紀的白身送官,你告訴我,此事我哪裡做得太過了?”

賈政就是再蠢,剛才賈赦問婆子的話他也聽了個一清二楚。彆說賈赦現在是個一品,就算是七品,隻要人家想追究,那個王仁也得到順天府住上一住。原來沒有這事兒,不過是大家看在王子騰的麵上不與他計較,可現在王子騰已經死了,就算是死了還得清查任上是否有虧空,這王家,已經沒有麵子讓人不計較了。彆說那個婆子,就是賈政也覺得自己沒臉再呆下去。

賈赦才不管他麵子好不好看:“老二呀,上次母親暈倒時你就是這樣,不問清楚先指責於我,那時我就當你是關心母親一時情急。可是這次又是如此,怎麼在你心中一個內侄,比我這個兄長還讓你上心嗎?”你分得清裡外不?

最後一句話他沒說,可是屋裡的人都聽懂了。大家是講個親親相匿,可是這親也有個遠近,可今天賈政卻把這個遠近搞反了,因此沒法回答賈赦的問話。

賈赦故意搖頭一歎:“唉,沒想到我這個做兄長的如此不讓你信任,屢次為了不相關的小事指責於我,想來你是真看不上我這個做兄長的。也罷,你是讀書之人,我也不好強求,好在咱們已經分過家了,老二,你看與其你每每看我生厭還得忍著,不如找個地方搬出去?”

這是什麼樣的展開節奏?賈政隻剩下大字的蒙逼。那婆子想找個地縫把自己藏起來——聽見人家兄弟撒破臉,導火的還是自己,是不是自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賈赦拍拍賈政的肩膀:“你也不用做出一幅不舍的樣子,我知道你早就盼著這一天。搬出去自己當家做主,又明正言順,還離了我這個幸進的混帳兄長,免得人說你趨炎附勢。幾全其美的事,兄長知道你心裡高興,不用裝了。”

誰裝了,賈政根本不知道這話題怎麼就轉到他得搬家上來,明明他是來替王仁向賈赦討還公道的,怎麼就成了他與賈赦相看兩厭非得搬家呢?確實,他心底是瞧不上自己這個不學無術的兄長,可是他也知道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先是榮國公府後是將軍府,出去人人都得叫他一聲二老爺。可是搬出去,他是當家做主了,一個五品官的家主?想到這裡賈政打了一個哆嗦。

“不,兄長。”賈政這回也不嘴拙了:“是弟弟偏聽偏信,不該指責兄長。還請兄長看在弟弟是為了親戚的份上原諒一二。”

賈赦可堅定了。不能不堅定呀,他早就看好東大院這個繼承人才能住的地方,要給賈璉再娶做新房,原來因為大觀園建成,元春省親不好提這話,可是現在親也省完了,還是各自需尋各自門的好。你說園子裡的人怎麼辦?賈赦覺得這就不是個事兒,把東大院和大觀園的門堵死不就行了。至於那些人出行的問題更好說,哪麵牆上還掏不得一個窟窿。所以賈赦堅定地搖頭:“衰莫大於心死,這一次次的,我這個當兄長的已經傷心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