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第 179 章(2 / 2)

人家已經有心灰之態,雲光也不好再勸,免得顯出自己的心虛。隻好再扯幾句彆話,請賈赦好歹保重自己的身體,不要為此太過傷情。一時賈赦神情見緩,雲光自退出去回到中軍大帳。

心腹們聽完雲光的講敘,也都人人遲疑,不知道是不是還要一條路走到黑。其中張副將是雲光一手提拔,與彆不同,就先開口道:“將軍,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是不是?”把賈赦直接做了?

雲光就頭更疼:“現在錦衣衛已經明擺著不信我們了,再弄出大動靜來,不是告訴人家我們是要滅口?”

“咱們手裡這麼多兵,就算是他們知道了又能如何。隻要做得乾淨些,沒有證據也是枉然。”張副將並不服氣。

雲光卻沒有這份天真,都說江湖走老,膽子小小,這話是一點都不錯。他提點張副將道:“你手裡有兵,也不過五六萬人,可是不說彆處,就是咱們周邊駐軍一旦集結,十萬人馬立時就能圍了大營。”

帳內更是一片死寂。雲光不禁看向五營的李管帶,這也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人,可是事已至此,說不得這個替罪羊,就要著落在他身上。

李管帶是跟雲光的老兒人,還能不清楚雲光的行事,見他看向自己,已經知道不好,不由看向張副將求救。多年交情,張副將也心中不忍:“將軍,是否還有彆的辦法?”

雲光歎了一聲:“若是隻有一個賈赦,多少辦法想不出來。就算是隨便隻找個七品的小校官來搪塞,賈赦也得認下。可現在咱們對的是錦衣衛。”

提起這個人人聞之色變的名字,李管帶就知道自己已經再無生理。他看向雲光:“多年來承將軍栽培,李某人一身都是將軍給的。隻望將軍念李某一心為了將軍,對家小稍加照拂。”

雲光就沉重地點頭。可帳內之人誰不明白,李管帶一去,用得怕是畏罪的名頭,家人也就成了犯官之屬。所謂多加照拂,不過是安李管帶之心罷了。

那李管帶倒也行事乾脆,向雲光鄭重大禮後,一挑帳簾,自己快步出去。張副將咬牙切齒:“這個賈赦,還真是個災星。走到哪裡,哪裡的人就要倒黴。”

讓他這樣一說,雲光心中也是一動,想想孫有福的下場,也的確如張副將所說,實在是倒黴透頂——哪個營中都不乏吃空餉之事,怎麼就讓賈赦抓了個正著?前麵又不是沒有彆的巡檢去過。孫有福能敷衍得了彆人,竟敷衍不了一個隻知玩古董的賈赦?

一時拿捏不定,隻吩咐張副將:“口供做得乾淨些,彆讓人再從中看出些什麼。”

張副將應了一聲,見雲光再無彆的吩咐,才帶著那些人魚貫退出中軍大帳。

雲光想著張副將的話,越想越真。不光是綏州營裡,就是賈赦所到之處,仿佛有了透視眼一般,把忠安王爺的人拔除了十之八九,要說他是無的放矢,隻能是自欺欺人。

會不會是錦衣衛先查出了什麼,才讓賈赦做這個出頭之人呢?順著這個思路,雲光更是把自己嚇了一跳。

“下去吧。守好帳外,任何人不得靠近。”他對還在帳內伺候筆墨的親兵吩咐道。親兵一向知機,立刻應了一聲出去,帳內還能聽他安排守衛的聲音。

在聽不到人聲後,雲光才坐到自己處理公務的長桌前,手伸到桌下摸索起來。隻聽小小的一聲響過,桌下彈開一個暗格,裡麵滿滿地放著書信。

雲光並不看信,隻看著這些信出神,連側麵帳簾被風吹起也沒發覺。好半晌,他仿佛下定決心般,叫:“來人。”邊推上暗格。

那親兵就又進來:“將軍人何吩咐?剛才國公爺跟前的人來,說是國公爺要請將軍說話。小的說將軍正處理公務,等閒了再去拜望國公爺。”

剛從賈赦哪裡回來沒多久,怎麼又要與自己說話?雲光心內起疑,就沒立時讓親兵再送一個火盆進來,隻說:“到底是國公之尊,也不好怠慢得,我還是要走上一遭。你好生守著帳子,等我回來後,立時讓人送一個旺旺的火盆進來。”

親兵應後,將雲光送出帳外,又站著吩咐人去準備火盆——雲光禦下甚嚴,越是親近的人越不給臉麵。要是等他回來再準備,怕就是一頓排頭等著。

原來賈赦請他來,是聽說李管帶竟自儘了,要問問是個什麼原因。雲光不想李管帶行動如此快捷,心裡不忍,又不好麵上帶出來,隻推自己剛才正在處理公務,還沒聽說此事。

賈赦就有些不悅:“管帶好歹也是四品的將官,也了這麼大的事,竟沒有人通知雲將軍一聲,看來雲將軍營內的風紀,確實有整頓的必要。要不是錦衣...”說到此就住了嘴,雲光如何不知,就是錦衣衛通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