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第 186 章(2 / 2)

這才更可怕。

就見賈赦如瘋子一般撲向忠安:“老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做一個天下最牛的紈絝,天天吃點好的,用點好的,想做點什麼就做點什麼,不想做就不做。本來有太子哥哥在,老子在京裡做了八年的紈絝,沒有一個人敢在老子麵前說一個不字。老子本來以為自己的願望已經達成了,可以紈絝到老了。可是你,你們,你們壞了老子的好事!你還我太子哥哥,還我紈絝的日子來。”邊說邊對忠安拳打腳踢。

沒有人攔他。就算是聽到了他偉大誌向的皇帝與張清,嘴角再抽,也沒阻止。阻止他做什麼呢?難道還能自己上去打人嗎?不能,自己可是斯文人。

等賈赦打得累了,估計太上皇親自來養心殿,也不認識他自己的兒子了。

“一個也不要放過。”賈赦就算是清醒了,也不想放過那些有份害了太子的人。

“好,好。一個都不放過。”皇帝見他不再發瘋,心裡放下一塊大石頭,何況賈赦的提議,正是他心中所想。那些家夥,有幾個不是屍位素餐之輩?騰出地方來,朝堂說不定還能風氣一振呢。

“你去哪?”張清看賈赦要出殿,忍不住問道:“你好歹收拾收拾再出宮,難道還嫌宮裡的傳聞少嗎?”

“我要去見太上皇,”賈赦頭也不回:“我要去告訴他,天下就沒有什麼契約能廢立皇帝。有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現在和他說清楚,省得哪天他疑心病又犯了,我這顆腦袋就保不住了。”

說得皇帝與張清麵麵相覷。張清心裡暗點頭,很滿意賈赦的粗中有細。恐怕就是皇帝聽了,也會放下一段心事,更免得將來有人又把此事著落到賈璉甚至他們的兒孫身上。

次日早朝,就有皇帝安排好的人,羅列忠安三十條大罪,請皇帝下旨明查,還先太子清白。

參加早朝的賈赦一等那人說完,就出班奏道:“啟稟皇上,昨日那忠安已經招認,是他陷害先太子。如此人證,還不足以還稱太子清白嗎?”

剛有人出列反駁,說些不查證不足以取信天下的話,就讓賈赦一句:“大人如此為忠安說話,不知與忠安有什麼勾聯?不防請大理寺一道查上一查。”懟了回去。

到此朝臣算是看清楚了,要是不能在今日就為先太子翻案,那麼接下來的日子,大家就彆想商量彆的事。可是當年太子一案,定案的是太上皇。要是太上皇龍馭歸天還好,可現在人家好端端地在大明宮坐著,所謂子不言父過,讓皇帝現場就他老子當年做得不對,也太強人所難。

正僵持著,戴權捧著一道明黃色的聖旨來到皇帝身後,悄悄把東西遞到小梁子手裡。小梁子不敢怠慢,上前把東西又送到皇帝手裡。

皇帝早就看見戴權,想是要為太上皇帶什麼話。不想拿到手裡的,卻是太上皇親手所書的聖旨。太上皇退位以來,已經久不下旨,如此鄭重下旨,還是第一次。

皇帝打開一看,眼睛就離不開了,因為這道旨意,核心意思總結出來竟是:罪己詔!

天下大亂,國將不國,皇帝要下罪己詔;天降大災,視為皇帝無德,皇帝要下罪己詔。可如今為了先太子,已經不是皇帝了的太上皇,卻下了罪己詔。名字雖然不是這個名,可是能上早起的,哪個不是心明眼亮之輩,聽不出來才怪了。

想了又想,皇帝還是輕聲對小梁子道:“念吧。”

小梁子就站到禦座前的台階下,清清嗓子,一板一眼地念了起來。太上皇所言非常平實,所說皆是常理,可是這平實之事,都是先太子完成的,這常理,都是忠平忠安沒有遵守的。

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與先太子親近之人,自是熱淚盈眶——沉冤得雪,大快人心。平郡王更是流著淚,跪倒在禦階之前,對著太上皇的聖旨不住叩頭。

也有與忠安同謀之人,先時還存了僥幸,想著太上皇是不是不忍自己子孫凋零,能保忠安一保。此旨一出,個個冷汗連連,隻求忠安嘴下超生,不要供出自己。

他們當然不曉得,忠安本著自己就算是要死,也拉幾個墊背之人的想法,把自己一脈認了個一乾二淨。要不是因為他說得人太多,招認得也太快,皇帝怕他是在胡亂攀咬,為防傷及無辜,他們早變在大理寺呆著了。

忠安所招之人著實不少,如果他所說屬實,怕是朝堂得空出一少半。這也可以算做忠安給皇帝最後出的一道難題:這些人你抓不抓?抓了,六部得空出一少半,恐怕有運轉不靈之憂。不抓,總讓人有一種報仇報了一半的感覺,如鯁在喉,咽不下,吐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