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尷尬了。要是沒有大臣們在,皇帝到甄貴妃宮裡,親自教導一下二皇子也就過去了。可是現在,這殿裡的大臣可不是一個。二皇子小小年紀就不敬儲君,難道是有什麼不臣之心嗎?
處置,必須處置!可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能怎麼處置?於是二皇子悲劇地跪了太廟不算,他母妃因為沒教導好皇子,也讓皇帝給降了一級,由貴妃而妃了。從此,兩邊的梁子算是正式結下了。
賈赦怕那個?他發現皇帝怕他的一哭二鬨之後,早就不怕宮裡的任何人了——你們再有本事,不是還得聽皇帝的,可是皇帝,卻怕他的哭鬨!
就是這麼粗暴。可是這粗暴的招式,卻一用多年,不光賈赦自己不煩,就是皇帝也沒見厭煩過。太子對這樣的賈赦,更是包容了再包容,就是後來的四皇子與五皇子,都沒得到太子這樣的包容。
就在太子與皇帝的縱容下,賈赦成功地成長為了新一代京城紈絝之首。他也不搶男霸女,也沒欺行霸市,更沒欺壓良善。可是京裡的紈絝們,還是奉他為首,他玩用的東西,一定能得到紈絝們的追捧,他看不上眼的玩意,馬上就能臭了大街。無他,這個人忒會玩。
不說大冬天的,為用上春夏的果蔬,皇帝特意賞的溫泉莊子。也不說,因為太子禮賢下士,這人生生用金錢把一個個大儒砸進了太子的詹事府。就說京裡紈絝們人人要捧的戲子,這人愣是對自己看好的戲子,花了十天的時間,每天不重樣地往人台上扔各種材質的頭麵。那手筆,就足以讓京中的紈絝自愧不如,心裡大大地寫出一個服字。
“太子哥哥,快走,快走。麟官的戲快開場了。”也不管太子是不是在與詹事府的人討論國事,賈赦進屋拉起太子就要帶著人去看戲。
太子一臉無奈:“今天不行。父皇今天讓我與戶部一起核對今年的稅賦。”
賈赦嘴撅得老高:“天天是政事、政事,你都多長時間沒陪我看戲了。不行,現在必須得去。我都和他們說了,今天你會去給麟官捧場。好哥哥,回來我和皇帝伯伯說,他一定不罰你。”
是不當著你的麵罰我。太子一臉無奈地揮手讓屋裡的人退下。要是不走這一回,今天這人能一直賴下去,也辦不成什麼事。還是走一回吧。好在這兩年,赦兒已經能聽進去勸了,隻要和他說明白,自己再耽誤正事,那忠平與忠安就有攻訐自己借口,想來他能聽得下去。
果然,等聽完戲回來,知道自己誤了太子的事兒,賈赦十分自責:“太子哥哥,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哼,那兩個沒臉的,幾天沒收拾,又開始不老實了。”開始想著怎麼再到皇帝那裡給他們上眼藥。
太子知道他消停不了,還是提醒他:“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們的母妃位高,你還是得小心,彆吃了虧。”
這個賈赦知道,要不是有太子哥哥護得緊,他早不知道折在甄貴妃手裡多少次了。正是因為這一點,他才要時時跟緊了太子哥哥,也要保護太子哥哥。要不讓那娘們得了勢,哪兒還有他的好日子過。
誰說人家賈赦沒有腦子,這不就十分清楚,誰才是真正的大腿。就算是甄貴妃通過賈母,對他表示了拉攏之意,都沒讓他動心。
彆胡弄人了。要是真的有什麼同鄉之情,還能時不時地給他送什麼加了料的點心和湯水?要不是太子哥哥怕皇帝煩心,他早把那些東西拿給皇帝伯伯看了。
可是太子哥哥一千個不同意他這樣做,說什麼不利於朝庭穩固。賈赦就算是不懂,可是也知道太子哥哥不願意他那樣做。這就夠了,不讓做就不做,反正他有的是辦法給那忠平忠安上眼藥,足夠皇帝伯伯按十天一次的頻率收拾他們。
可是皇帝與太子不收拾賈赦,天下還是有能收拾得了賈赦之人。那就是他的老子,榮國公賈代善。也不知道他老子與皇帝伯伯說了些什麼,他被連夜打包送回了榮國府,還是再也進不了宮門的那種。
一定是太子哥哥嫌棄自己耽誤他辦正事,生自己的氣了。賈赦暗中也生起氣來,大有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之勢。就這樣,賈赦一邊做著他的京中第一紈絝,一邊自以為是地與太子生著氣,日子倒也不寂寞。
誰知聽說太子哥哥消息的時候,竟是有人在酒樓裡大肆地說著什麼太子因為勾結北夷,讓皇帝伯伯給關了起來。賈赦能聽得下這樣的汙蔑之詞,當即把那人揍得連他媽媽都不認識他,才想起來要進宮告訴皇帝伯伯,太子哥哥不是這校的人。
可是他還是進不去皇宮!!
萬般無奈之下,賈赦才覺得太子哥哥與他生氣的時間太長了。找了太子詹事府沒被牽連的人一問,才知道,原來京中不知道什麼時候竟有了他與太子哥哥不得不說的故事。所以太子隻能遠著他了。
賈赦出離憤怒了!那起子人是眼瞎了嗎?沒看到不光是太子哥哥,就是他自己的媳婦連孩子都生了一個了!!不行,他要是宮!他要與皇帝伯伯說清楚。
可是他還是進不去宮。想了又想,他動用了祖父留給他的暗衛,讓那人帶口信給太子哥哥,問太子哥哥,用不用他提兵救他。
是真的提兵。因為老榮國公在去世之前,把自己的私兵、以及自己軍中鐵杆親信,都交給了賈赦而不是自己的兒子賈代善。就因為老國公發現,自己的兒媳婦,對賈赦隻有麵子情,生怕自己夫妻走後寶貝大孫子受了委屈。
可是那個口信,竟成了太子的催命符,他讓人帶出來的話是:天下為重,不能妄動刀兵!!然後,就傳出了太子自儘而亡的消息。
賈赦傻了。他是真的想幫太子哥哥,不是讓他送死。可是太子哥哥生怕他行事莽撞,讓國家陷於動亂,竟然不惜以死消了他的念頭。
賈赦懵了。他進不了宮,不能親自送太子哥哥一程。卻從彆人那裡聽說,皇帝伯伯十分生太子哥哥的氣,竟然連太廟也沒讓太子哥哥的靈位進去。
賈赦消失了。從此京中紈絝之首,再不是幾年不換,而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大家隻知道,那個曾引領了紈絝數年的賈赦,從此偏安於榮國府一隅,不光不大也府邸,就是府裡的事務,也不大理會了。
哀莫大於心死。賈赦的心死了。對他那麼好,讓他放心享樂人生的太子哥哥去了。而皇帝,曾經把太子哥哥放在第一位的皇帝(他不想再稱他為伯伯了),卻與他一起,逼死了太子哥哥。
從此京中紈絝,隻留下了賈赦的傳說。,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