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衛邑怔了怔,這才恍然發覺額頭上有傷口。
葉長清明知故問道:“九皇子何故說我大膽?”
景衛邑沉聲低咳:“你怎麼會在我寢室裡?”
“你在狩獵場上受了重傷,皇上讓我救你。”
葉長清眨了眨眼,“九皇子,我救你兩次了。”
“你想要什麼。”
景衛邑語氣微冷,他不喜歡欠人,同時也因為葉長清的話,以為她是個虛榮又趨炎附勢的女人。
葉長清像是看穿了他似得,摸著自己尖尖的下巴:“我從前說過,有要你幫的地方,自然會找你。”
說完,不等景衛邑回應,葉長清站了起來,說:“九皇子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我就先回去稟報皇上了。”
景衛邑沒出聲,倒是他身邊的侍衛向葉長清連連道謝。
葉長清抿唇一笑,他宮中的侍衛都比他懂禮的多。
回到皇帝寢宮,皇帝還未睡下,許是狩獵時受了蛇毒的影響,皇帝體寒之症越發明顯,難以遏製。明明都已經六月了,可他蓋著層厚厚的棉被卻仍覺得寒冷至極。
葉長清給他診了脈,脈象反複,時隱時緩,是不好的征兆。
皇帝見葉長清臉色微凝,便將手抽了回來:“老九怎麼樣?”
“隻要耐心靜養,九皇子的身體很快便能恢複。”
“長清啊,朕的身體……到底還能撐多久?”
皇帝的聲音顯得分外蒼老低沉。
葉長清沉吟片刻:“至多,半年。”
皇帝聞言,先是長長的歎息了一聲,而後又欣慰的說道:“足夠了。”
葉長清看著皇帝的表情,明白了些什麼,卻沒料到皇帝卻忽然開口問她:“長清,你覺得朕這些兒子裡,誰最合適這個位置?”
葉長清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的問自己,她拒絕回答道:“皇上,長清隻是個小小的女子,不懂這些。”
“你不必瞞著朕,朕看人很準。”普通的村女會有如此精妙的醫術,臨危不亂,在狩獵場上救了他的性命?
皇帝甚至更加相信,她是身懷異術的“妖女”。
葉長清還是不肯直言:“長清真的不懂這些。”
皇帝也不惱,隻是躺了下去,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道:“老四怎麼樣?在朕的這些兒子當中,老四最是聰明有手腕,雖然心狠了些,但若是做皇帝心狠一些也沒什麼。”
葉長清不知道他是在試探自己還是真的看中四皇子,但她覺得有必要把自己在狩獵場上知道的事情跟皇帝說一下。
至於皇帝被毒蛇咬傷,景衛邑墜馬重傷的事,葉長清覺得事出蹊蹺,若真是四皇子所為,那他做的未免也太過明顯,擺明了讓人懷疑他。可以難說是不是他抱了孤注一擲的決心,想著皇帝一死,他便能夠隻手遮天了。
理智的分析完了狩獵場上的事,葉長清的話換來了皇帝由衷的讚賞:“若你是個男兒,朕定要給你封個一官半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