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邑倒不怕葉長清會在藥裡下毒,他心裡清楚,她不是那樣錙銖必較的人。
況且對於她的醫術,他也是信服的。
“藥我收下,你可以走了。”衛邑知道,此刻母親一定不想見到葉長清。
“好。”
葉長清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了丞相夫人的彆院。
她走以後,衛邑低頭睨著那兩副藥,心頭思緒翻湧。
她也並非是鐵石心腸的人。
念及此,衛邑把藥壺裡的藥倒了出來,又拆開葉長清送來的那兩副藥其中的一副,倒入了藥壺之中。
來給丞相夫人瞧病的那個郎中對於母親的病情說的含糊其辭,他覺得不太可信,葉長清再怎麼說也是自己家人,醫術又精,她開的藥,自然是比外人放心的。
衛邑將一副藥劑分兩次熬好,分彆摻在兩隻玉碗中,分成早晚兩次,一碗給丞相夫人端了過去,一碗讓彩環收在櫃中,晚飯過後再喝。
還未喝藥,丞相夫人看著那碗灰褐色的液體就不由得蹙起了眉來,她體質好些,不似京都城其他貴夫人,整日靠湯藥調養著,吃藥的次數自然也寥寥無幾。
“娘,喝藥吧。”衛邑淡聲提醒在出神的丞相夫人。
聞聲,丞相夫人才反應過來,一張臉皺成了苦瓜:“邑兒,能……不喝嗎?”
衛邑眉頭輕微蹙起,“不喝藥怎能敗火?”
丞相夫人聞著那股刺鼻的藥味委實頭疼,“那我隻喝一半?”
她試圖同衛邑討價還價,卻被衛邑直接給拒絕:“不行,要全部喝完。”
話說間,衛邑輕輕吹涼了碗裡的湯藥,舀了一勺送到丞相夫人的嘴邊。
丞相夫人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就著勺子認命的喝了一口,整張臉頓時像被擰乾的汗巾般緊緊的皺了起來。
“嘔。”她猛一偏頭,實在忍不住將那口藥吐在了榻下。
那郎中知道她沒病,明明給她開的都是補藥,怎麼補藥還如此苦?
“母親。”衛邑眉頭蹙的更厲害。
丞相夫人哭喪著臉,臉色鐵青:“邑兒,這藥實在太苦了。”
“良藥苦口利於病,”衛邑垂首微微抿了一口勺子裡剩餘的藥液,是有些苦了,不過隻有苦藥才能攻急病,“母親若是想身體早日好起來,就需得好好喝藥。”
“可是……”
衛邑沒給丞相夫人繼續說下去的機會,直接就又舀了一勺藥液送到她嘴邊。對上衛邑的眼神,丞相夫人咬了咬牙,從衛邑手中接過藥碗,仰起頭來,極乾脆的一飲而儘。
喝完以後,她覺得自己的膽汁都被苦的要吐出來了。
一旁的彩環趕緊遞上絲帕跟蜜餞,丞相夫人吃過蜜餞以後表情才略微緩和下來。
“邑兒,我之前跟你說的事,你考慮了嗎?”
衛邑掀眸看她:“母親你指的是什麼事?”
“還能什麼事,”丞相夫人白了衛邑一眼,又舊事重提,“當然是休妻之事。”
侍疾這一兩日,她覺得衛邑的心似乎也不在葉長清的身上。
聞言,衛邑的臉色倏然之間冷了下來:“母親,這事切莫再提。”
“邑兒,那個葉長清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