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一入袖,細膩的觸感一試便知此玉價值非凡。安寧侯府近幾年漸漸沒落,這禦前侍候的公公也是個勢力小人,拿了錢,心裡才熨帖些。
那公公滿意的眯起眼眸,“侯爺駙馬稍等片刻,我這就去殿中看看皇上收拾妥帖了沒。”
到底是有錢好辦事,那公公進去須臾之後又滿臉諂媚的走了出來,“成了,我已經通秉了皇上,皇上讓二位快些進去。”
公公壓低了聲音小聲提點,“等會兒被上早朝的群臣看到,不好。”
這個道理,安寧侯與溫衡自然明白。
二人也不過多作停留,緩步走入養心殿中。
莊嚴明黃的大殿之上,天子端坐在龍椅上,支起手臂,以手背撐額,眉心微微一皺。
“臣下參加皇上。”
“愛卿免禮,”皇上大手一揮,臉上儼然是一副疲憊至極的神態,“愛卿這麼早來找朕,可是有什麼要事?”
安寧侯與溫衡雙雙叩首,伏地跪拜,二人沉默良久,座上的皇帝摁了摁眉心,有些薄怒:“兩位愛卿,是在戲耍朕麼?”
安寧侯與溫衡對視一眼,微不可聞的歎息一聲,率先開口道:“皇上,微臣有罪。”
“哦?”龍椅上的皇帝聞聲,眼眸微眯,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極其慵懶的感覺,“愛卿勤懇忠誠,何罪之有?”
安寧侯咬了咬牙,正要開口,溫衡卻搶在他麵前掀唇道:“皇上,此事與我爹無關,都是微臣糊塗。”
“你們這兩父子可真是有趣,”皇帝冷笑一聲,“爭搶著認罪,卻都沒有說是什麼罪。”
“皇上,前幾日彈劾衛丞相勾結樓然使臣,通敵叛國的奏章,是微臣寫的。而那奏章的裡的內容,全然不是微臣本意,微臣也一概沒有查明,都是……公主威脅微臣,讓微臣寫的。”
說完以後,偌大的殿中一片沉靜。
死一般的寂靜在大殿之中沉沉彌漫,天子的麵容覆蓋在一團陰影之中,看不清喜怒。
溫衡與安寧侯將頭埋的更低,已經觸碰上了地麵,他們亦不敢抬起頭來看高處座上的天子。
良久以後,天子陰沉到了極點的聲音從頭而至,“所以,你們的意思是,關於衛家謀逆一事,從頭至尾都是公主與張卿之一手安排的?”
“回皇上,確實如此。”安寧侯聲音惶恐道,“微臣不敢欺瞞皇上,甚至於那封秘密奏章之中的內容,都是公主跟那張卿之與樓然使臣的密謀,所以真正通敵叛國之人並非是衛丞相,而是薑陽公主與張卿之啊!”
“豈有此理!”皇帝重重一拍桌案,原本閉著的眼眸倏然張開,眼底燃起梵天的業火。
他那一雙瞳眸,竟然是純正的金色,威嚴之光,令看過的人皆為之一震。
“汙蔑皇室,你們可知是何等罪過?”
他話音初落,安寧侯的身體便抖的如同漏篩一般,驚恐的說不出話來。
溫衡略顯的鎮定一些,聲音還算清晰明白,隻是聲線也有些顫抖:“臣與父親委實不敢欺瞞皇上,株連九族的重罪,我們又豈敢拿闔府上下的性命來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