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
張蓓低低歎了口氣,聲音像一卷小涼風,一會兒便消散在空氣中:“…長清姐你還會回來麼?回到娛樂圈。”
這句話幾乎察不可聞,也不知長清聽沒聽見。張蓓心裡懊惱的念叨。
二人沉默了一段時間,待葉長清見到張老板,張蓓衝著這位不怒而威的大叔俏皮的眨了眨眼,後者不輕不重地舉手一個爆栗,葉長清才低喃:“或許吧。”語音同樣無所察覺。
張蓓牽線,葉長清很快與這位傳言脾氣極差的大藥材商熟絡了起來,發現傳言中的脾氣差針對的不過是某些人,見了真人的藥材商大叔明顯在女兒的熏陶下對葉長清青眼有加,說起網上流傳已廣的事嗤
之以鼻,倒是跟張蓓一樣恨不得現場手撕那些人。
真是父女,脾氣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張老板:“唉,葉小姐,你這方子從沒見過啊,是治什麼的?”
張蓓湊過去瞧了瞧自己爸爸手中皺巴巴可憐兮兮的白紙,她爺爺輩就是倒騰藥材的,多多少少懂些東西,這方子她卻覺得奇奇怪怪,看不出所以然。
葉長清微微吸了一口氣,才緩緩說:“是我家祖傳的藥方,調理身體用的。”
張蓓一激靈:“長清姐你還懂醫!”她的偶像居然懂醫,那群記者要是知道可要驚掉下巴啦。
葉長清莞爾,“略懂而已。”
張老板從商多年,早練就一雙火眼金睛,在葉長清與自家閨女閒聊時便十分關注,看葉長清被誇後寵辱不驚,臉麵上一絲波瀾都沒有,心中止不住對這個與她閨女一般大小的丫頭誇讚,豎起大拇指。
他當然不知道葉長清活了幾百年,性情練得寡淡,原本那一畝三分地的肆意全被磨練了去。
張老板說:“葉小姐,我家傻閨女這麼喜歡你,牆上全是你的海報,如今你被人汙蔑,我不是可憐你的意思,就衝你這爽快,這些藥材我們給你八折。”
葉長清心中略思量了一會兒,八折於她已是占了不小的便宜,於是她點點頭說了句“好,多謝。”
總算是買到了藥,葉長清還記著先前那個老人家的身體,特意多交代了一份兒,她一向是有恩必報的。
葉長清憑著記憶找到那位老人的家,反手叩了叩門,“吱呀——”一聲,門被打開,早先的老人家笑容可掬的推門出來,看到葉長清先是一愣,隨後很快又高興起來。
“小丫頭,是你呀,又迷路了?來來來,到屋裡坐坐再走吧。”
葉長清挽了挽落發,見屋內吵吵鬨鬨,想必是老人家的家人回來了,於是從從容容的拒絕了老人
家,隻將手中的一份兒藥包遞給了她。
老人家:“這是?”
葉長清:“老人家,這是我家的一個土方子,我看你同我母親同樣身體有恙,便多了一份。”
老人家愣了愣,旋即禮貌的收下來了,拉著葉長清的手十分不容客氣的拉她進屋,一邊拉一邊誇讚:
“小丫頭,你母親有你這樣的閨女可真是福氣啊,我沒你母親的福氣,也想與你親近親近,不妨進來喝杯水再走?”
這時二黑不知從那個旮旯冒了出來,以魂音在葉長清的識海中十分體貼的提醒:
“主人,最後一班車了。”
葉長清嗯了一聲,再次婉拒了老人家的好意,隻說天色漸晚,自己父母還在家中等著,希望她早歸。
言儘於此,老人家隻好十分不舍的放棄了讓葉長清做客的念頭,然後指引著葉長清到了晌午那破
破爛爛的地兒。
一隻大巴從遠處地平線呼啦啦飛馳而來,哼哧哼哧的像節破風箱,整個車身都被染了夕陽妖冶的胭脂紅。整座小城的樹木隨著微風一唱一和給這座小城,彆添一份兒景色。
葉長清回眸瞥了一眼,最後從車窗中看了一眼這個小村落,在車窗斑駁的鏽跡中像一幅水彩畫,美的不可方物。
老人家回到家中,把藥原封不動的放在桌子上,口中自己“不肖”的孫子正慵懶的倚在沙發上,懷裡抱著一隻喵喵叫的橘貓,見她回來了放下橘貓俯身給老人家倒了杯溫水。
“奶奶,方才那是誰?”
老人家接過玻璃杯嗔怪:“是個極好的小姑娘,人長的漂亮心地又善良。”
“奶奶…”男子平緩又無奈的嗓音低沉動聽。
老人家驟然換了委屈的腔調:“你這混小子
看是忘了我這孤獨的老人家,也不知道來看看我。”
那人挑了挑狹長的鳳目,薄唇微抿,笑道:“以後我天天來看奶奶,給奶奶賠罪。”
老人家歎了口氣:“你以為我真的想看你?孫媳兒都還沒領回來,你拿什麼請罪。”
要說自個兒這個孫子,沒有哪裡不好,唯一的不足之處便是已經二十有九了,身邊卻還沒有個女人。
“噗嗤…”廚房內傳出一陣輕笑,一個顯得挺年輕的中年女人款款端著一盤清炒竹筍走了出來,男子立即起身去接。
“媽,彆笑。”男子雖並不十分在意卻仍裝作害羞的樣子。
都說歲月是把殺豬刀,劃傷美人的額角,眼尾,可目前這位被男子稱為“媽”的女人並不特彆老氣,反而元氣滿滿,更像男子長姐。
女子眼波流轉間自有一番韻味,隻見她用手巾擦了擦玉指,目光掃過餐桌,疑惑開口:
“媽,這是什麼?”
男子順著母親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桌子上一小摞藥包,他長腿走了幾步,順手撈了起來。
老人家笑,“沒事,是一個小丫頭好心送老人家的藥包。”
“奶奶怎麼能隨便就收了。”男子記起方才模模糊糊瞥見得人影,隻覺得眼熟,一時也記不起是誰。
老人家一聽孫子有責怪的意思,立馬為葉長清開脫。
“怎麼了,我看小姑娘挺有孝心,人家是給她媽媽抓的,順道送我這糟老婆子幾包,還收不的了。”
男子無奈莞爾,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拍了拍老人家的後背,示意她彆太激動。
“奶奶,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身體不太好,我是擔心民間偏方不一定有用,明天讓鐘老看看吧,行嗎?”
老人家拗不過自家“不肖”的孫子,深知自己這孫兒雖麵目溫和,骨子裡卻有股拗勁兒,決定了的事彆人插不大上嘴。隻好擺擺手說:
“行吧行吧,彆冤枉了小姑娘,明天看看。”
“嗯。”男子順著奶奶的意思乖巧的點了點頭。
第二日,男子找到了鐘老,耐心的立在一旁。
鐘老是頂有名氣的中醫,已經六十多歲了,滿頭鶴發。
“這…”鐘老低呼出聲,男子耳尖,立刻捕捉到了。
“鐘老,怎麼了?”
“這藥方我行醫幾十年,還真是從沒見過,老夫人是從哪兒得的?”
男子回道:“是奶奶被一過路人所贈,那人說是祖傳秘方,調理身體用的。”
鐘老醫生抬了抬眼鏡,沉吟開口:
“嗯…這方子可能真是祖傳,我還沒見那本醫書上有所記錄這些藥材能調病的,不過這些材料基本是補品,且性不犯衝,功效不知如何,但老夫人服用了肯定是會補的。”
男子略加思索,“老師是說讓奶奶服用試試麼?”
老中醫年紀大了,又一頭華發,可能救人救的多了,自帶一派福將的氣度。此時笑了笑顯得十分祥和。
“是了,這藥是絕對無害,這老夫敢拿這些年醫資作保,隻是治不治病我卻不知,這些年我自以為讀的醫書已到了極點,卻還是才疏學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老夫人這身體我居然一直沒能調理好。”
男子掃了桌子上的藥包一眼,安慰老醫師,“鐘老不必過於自責,奶奶心地好得很,想必身體會越來越好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