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
葉長清略略一笑:“我自然是沒有爺爺經驗深厚的,隻是自己胡亂琢磨。而小時候我又恰好經常見爺爺診治像我媽還有老人家這樣的病情,記到了如今,沒想到真用上了。”
“你這胡亂琢磨,可是比那些權威的醫生們強了不知道多少倍。”顧老太太忍不住拉住葉長清的手,“葉姑娘,你不知道我這體弱的老毛病,找了許多醫生,醫治了數年,總是反複沒有效果。如今你的幾副藥下肚,我的身體卻突然就好了起來。”
葉長清覺得這樣說對普世那些老中醫委實不公平,畢竟她已曆經了幾世,積累了從古至今的許多中醫知識。
由是,她“無比謙虛”的說,“老人家謬讚了。”
顧老太太扁了扁嘴,“葉姑娘,我見了你就歡喜,若是你不嫌棄我老婆子,不如就叫我一聲顧奶
奶?”
葉長清略微抬了抬眼角的餘光,瞥見那位氣運之子正定定的盯著自己瞧。她便也低眉順眼的答應,“當然好,顧奶奶。”
“哎,哎!”顧奶奶眉開眼笑,越看葉長清越覺得她可愛。
“長清,其實我這次來你們家找你,除了親口跟你說一聲謝謝,還有彆的事情要麻煩你。”
葉長清想著既然自己都叫了人家“奶奶”,便也說不上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了。
“顧奶奶,您說。”
“若非是已經沒有彆的路可以走了,我是不會厚著這張老臉來找你的。”顧奶奶從顧南城那裡得知了葉長清是公眾人物的身份之後,多有所顧忌,怕葉長清覺得不自在。但又聽顧南城說葉長清如今已經跟經紀公司解約,還背負了巨額的賠償,她又覺得這事兒或許有希望。
儘管知道葉長清是個有性子的姑娘,但她還
是想放著她的心善賭一賭。
“長清,我這體弱之症,已經拖累了我好久了。幼年我因為一場重病服用過了大量的激素藥物,這服身軀能拖到如今已經是不容易了。我家裡人也帶我看過了不少的名醫,可是沒有一個能有法子,將我的症狀給徹底的根治。”
顧老太太說到這裡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說實話,我還真舍不得死,我還沒看到我孫兒成家。”
她話音初落,身旁一直沉默的男子忽然冷冷開腔:“奶奶又說什麼胡話,您定能長命百歲。”
顧老太太擺了擺手,“長命百歲我是沒有想過,我隻是想著,能在我活著的日子裡好好的活,不被這病症所糾纏著。”
顧老太太驟然抓緊了葉長清的手,“長清,你的藥讓我重新又看到了希望,若是普天之下說還有什麼人能夠治好我的這幅身子,那我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你。”
“顧奶奶言重了,我沒有您口中的那般能耐
。”
顧南城俊臉上的表情因為這話冷下了幾分:“姑娘要是能夠醫治好我奶奶,我們顧家多少錢都是給的起的。”
葉長清眼皮儘力跳了一下子,她掀眸看了顧南城一眼,諷刺的勾了勾唇:“顧先生,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有錢也做不到的。”
顧南城還正要開口說什麼,卻被顧老太太給搶先了一步。
“長清,你彆理他,他嘴臭著呢。若是你真的為難,那我們也不會強求。”
葉長清垂眸沉思時,身後傳來一個柔弱的女聲:“長清,你就答應老太太吧。”
秦倩婉倚靠在廚房的門框上,眼看著客廳,歎了一口氣。
葉長清前些天曾經向自己承諾過,她一定會醫治好自己的體弱之症。
秦倩婉知道,既然葉長清肯會如此對自己保
證,那麼她就一定是有這個能力的。
她太能夠了解那種被病痛折磨的感覺了,每每發作起來渾身無力,頭暈目眩的,叫人生不如死。
葉長清回頭看了眼秦倩婉,又看看身邊一臉期待看著自己的顧老太太,終於還是點了頭。
她原本不想多事,可顧老太太心善,話說的又客氣,令人動容,她也委實做不到鐵石心腸。
念及此,識海中忽然傳來二黑的聲音:“你從前,就是鐵石心腸,從來不多管閒事的。”
“滾。”
二黑不在身旁,便也沒怕她:“有人惱羞成怒了。”
“我是看在氣運之子也在的份上。”
“全都是借口。”
葉長清懶得理會二黑,也不再幼稚的同他爭辯,轉而去認真的對待顧老太太了。
顧老太太年紀大了,又因為有舊年的病根,身體的基礎比秦倩婉差的多了,恢複起來也難一些。
葉長清把這些都跟顧老太太說過以後,顧老太太連連點頭:“這丫頭真是神了,那天隻是輕輕巧巧的摸了**的脈,就能查出這麼多的事情。”
葉威宏跟秦倩婉也是熱心腸的,想了想說:“既然老太太的病情複雜,長清又偏能夠對症下藥,不如就留老太太在我們家裡住著修養。”
顧家是兩層的小樓,雖然不大,房間卻有四個,也足夠住人的了。
村裡山清水秀,適宜居住,離永寧村又近,顧老太太也正有這個意思,欣然答應了下來。
“長清爸媽你們放心,我們在你們家的吃穿用度,包括藥品的錢,都不用你們出。”顧老太太扭頭看向顧南城,“南城,剩下的事,就交給你辦了。”
顧南城規規矩矩的點點頭:“奶奶放心。”
稍後祖孫兩個就暫時離開了葉家,回永寧村去收拾些行李物什。次日顧南城又親自將顧老太太給送到了葉家,留給了葉家足夠的錢物。
稍後顧南城還有彆的事宜,離開了葉家。
臨走時出於禮節,葉威宏讓葉長清出門去送送顧南城。
出門的路上,顧南城用餘光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身側的葉長清。
從前她對葉長清便有所耳聞,前些日子曝光出她假唱的事情,顧南城對於她的印象便始於人品不佳。
坦白講當葉長清的生平履曆放在他辦公室的桌子上時,他是不願意把自家奶奶交托到這樣一個女人的手上的。
可是老人家上了年紀,執拗的很,他說什麼奶奶也不肯聽。他便心想這個葉長清好歹也曾是個天後,應當傲氣的很,不會同意幫奶奶治病,更沒有能力醫治好奶奶的病。可是令顧南城感到詫異的是,葉長清非但把奶奶的病症給說的一清二楚,還十分乾脆的同意讓奶奶住在她家調養。
顧南城不由得稍稍改變了對葉長清的看法,
同時心裡對她的好奇更甚,甚至忍不住的想要接近她,弄清楚一些事情。
待走到門口處,顧南城停下腳步來。
“葉小姐請留步。”
他站定,轉身看著葉長清,“奶奶在你們家多有叨擾,顧家記下這份情了,以後葉小姐有事隻管來顧家知會。”
顧南城麵色微冷,態度止於禮節,疏離又寡淡。
葉長清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先是看他顏色淺淡的瞳眸,又是高挺的鼻梁、薄唇、下頜棱角,看的有些出神。
顧南城被她直白不加以掩蓋的目光給盯的有些彆扭,握拳放在唇邊,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葉長清聞聲如夢方醒,朝顧南城伸出了手來:“顧先生,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葉長清的話像一片輕飄飄的羽毛掃過了顧南城的鼓膜,他垂眸盯著葉長清纖細的手指,慢半拍的是以禮節性動作,同她握了握手。
顧南城瞧著葉長清眼神裡的情緒,還在猜測她說的是誰,葉長清就已經輕輕的鬆開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