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朋友？
葉長清氣餒的歎了口氣，看著廚房滿地的狼藉，她有些抱歉的說:“對不起啊顧南城，把你的廚房給弄的一塌糊塗。”
顧南城曾嘗過一次秦倩婉做的菜，色香味俱全，特彆好吃，作為她的女兒，難道葉長清連她廚藝的一知半解都沒有學到嗎？
顧南城不由得滿頭黑線:“你是從來沒有做過菜的嗎？”
“也不是，”葉長清回想了一下子，“上次我還給你煲過湯。”算起來，那是她這八百年裡，唯一一次做吃的。
“…榮幸至極。”顧南城沒想到自己成了她嘗菜的試驗品。
葉長清垂眸準備把廚房給收拾一下，顧南城卻輕輕推開她，“我來吧，你彆再燙著。”
葉長清“聽話”的退到一側，靜靜看著顧南
城用廚餘紙擦乾淨桌上保留的蛋液，然後他又把鋪滿了焦糊雞蛋的鍋子放到了洗菜盆的水龍頭底下，輕輕洗刷著鍋底。
他認真做起事情來的時候薄唇緊緊抿著，側臉是一條流暢又好看的線條，葉長清的心微微顫了一下子。
顧南城恰好側過腦袋，不經意對上葉長清的視線，兩人都像是被燙著了一般，飛快又若無其事的錯開了彼此的視線，將目光挪到彆處。
刷好鍋，收拾完廚房以後，已經到淩晨了。
顧南城看著葉長清主動提議，“要不要一起去吃個宵夜？”
葉長清看了一眼牆上黑白極簡的掛鐘，訕訕道:“這個時間，應該沒有什麼餐館還開門吧。”
葉長清的肚子是有些空，從夜市上買了東西她還沒來得及吃。
“出去走走才知道。”
顧南城幫葉長清拿起外套，自然而然的先走
到門口，葉長清將信將疑，跟著他走了出去。
兩人在主乾道上行事了很久，久到葉長清以為他們倆都快要出區了。
在看到那家小館之前，葉長清不知道這個時間除了酒吧和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店，哪裡還能夠找到吃的。
那算是一家私家菜，即使已經是深夜了，門口還挺著各式各樣的私家車，顧南城繞了一圈才找到停車的位置。
小館有個很彆致風雅的名字，名叫子佩。
複古風的八角樓上裝點著各種顏色的霓虹燈串，“子佩”二字也是用繽紛的彩燈拚成，看起來很有古典風韻。
小館位置略偏，在外麵看起來占地麵積不大，但隻看外麵那麼多輛私家車聽著，葉長清就知道這個小館裡麵的空間一定不小。
在進來之前，葉長清還以為這家小館的內裡也是無比風雅精致的，可是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剛一
進門便見十幾張露天的桌子支在院子裡，桌子周圍坐滿了人，而院子的左邊架著一個很大的燒烤爐，爐子上夾著鐵簽，不同粗細的鐵簽上串著各種肉類，甚至還有一隻全羊。
燒烤的香味兒順著風慢悠悠的飄過來，勾引著饑腸轆轆的味
圍坐在桌子周圍的人麵前擺著大杯的啤酒，朋友幾人談笑風生，好不自在。
“我們去裡麵。”因為人聲太過於嘈雜，顧南城壓低了聲音，湊到葉長清的耳邊說。
燒烤架子前老板模樣的人一見顧南城過來，立即熱絡的上來打招呼:“顧總來了！”
顧南城同他略微一點頭。
“顧總還是要從前的位置？都給您一直留著呢。”
“好。”
老板趕緊讓侍應生招呼顧南城進雅間，顧南城帶葉長清進去的時候，老板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葉長
清。
稀奇的很，這可是顧總第一次帶姑娘來吃東西。
顧南城似乎對這裡很熟悉，進了走廊，就讓侍應生不必再送，自己則帶著葉長清在曲折的走廊裡彎彎繞繞。葉長清都走的有些迷糊了，顧南城才在一間雅間門口停了下來。
雅間門口標著“聽雨軒”三個小楷，葉長清原以為這三個字寫來隻是為了好聽的，沒有想到進到包廂以後，裡麵竟然真的有雨。
包廂設計的很獨特，像個亭子似得，不過三麵都是牆壁，隻有與門口相對的那一麵是空的。
包廂外是一個小小的花園，而最靠近包廂的是一條人造的小水塘，即使已經是初冬時節了，水塘裡依舊漂浮著翠綠色的荷葉，荷葉底下還搖曳著一尾尾漂亮的紅鯉魚。
最令人感到驚奇的是，竟有雨水從包廂定上一滴一滴的墜落，砸在小水塘中，濺起層層的漣漪。
花園裡的景色更是宜人，假山樹木，人造竹林，有種返璞歸真的美感。
整個小館裡，隻有聽雨軒這一間包廂可以直接看到小花園裡的景色，其他的包廂都隻能透過窗戶，看到小小的一角景色。
葉長清坐在水塘上方，用手輕輕撩撥著清澈見底的水塘，有幾滴雨水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挽著唇笑道:“這是哪裡來的雨？還挺神奇。”
顧南城解釋:“這是這個人造水塘裡的水，經過水循環以後，被霧化成蒸汽，蒸汽在包廂頂又遇熱變成了水珠落下。”
“想不到，一個小館裡還能夠有這樣的智慧。”
葉長清覺得挺新奇。
顧南城道，“先彆玩了，過來看看要吃什麼。”
“你對這兒熟悉，知道什麼好吃，你點就是了。”葉長清撥弄著水，用指尖輕輕觸碰著水裡一尾
紅鯉，那魚也不怕人，任由著葉長清戳。
“這兒做的什麼都不錯，過來看看菜單。”
葉長清甩了甩手，包廂裡空調溫度適中，她濕漉漉的手很快就被吹乾了。
大致的掃了一眼菜單，葉長清對那些也淮揚地區特有的菜名不太了解，“還是你點吧，我不挑。”
“你可有什麼忌口？”
“不忌口。”
顧南城聞言也不再推辭，就把自己經常來這兒吃的特色菜點了幾道。
或許因為顧南城是貴客，很快菜就陸陸續續的上齊了。
葉長清發現顧南城點的菜都非常清淡，尤其對那道“酒釀清蒸鴨”特彆的鐘愛，葉長清也動筷子嘗了嘗，鴨肉柔軟不柴，香而不腥，既有了酒釀的清甜淳厚，又不會蓋過鴨肉本身的鹹香。
還有那道橙蒸蟹的口味也很特彆，將大閘蟹
蟹肉蟹黃統統放進被去了果肉的橙皮當中，不再加任何調味料，整出來後的味道清甜可口，蟹肉當中略帶著香橙的酸甜，十分開胃。
雖然是宵夜，葉長清見顧南城的胃口不錯，吃了不少。
她默默記下了他動筷子次數多的是哪道菜，連同顧南城的口味習慣，也一同記在了心裡。
飯後，外麵依舊熱鬨非凡。
葉長清臨走前落下了顧南城一截兒，去問侍應生要了他們大廚的聯係方式，知道葉長清是顧南城帶來的人，侍應生特彆爽快的就把號碼給了葉長清。
葉長清出了小館，就看到顧南城靠在車旁，手裡夾著一支半燃的煙。
葉長清瞳眸放了一度，她快步走過去，秀氣的眉頭蹙了蹙:“你抽煙？”
顧南城滿不在意的笑笑，將煙蒂撚滅在腳尖，“偶爾。”被尼古丁侵染過的嗓音微微沙啞，似透著一股子沙啞。
葉長清大抵看出來，顧南城堅不可摧的外麵之下，也有著不為人知的壓力。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休息。”知道葉長清明天還要早起拍戲，顧南城不願再耽誤她休息。
迷離的燈光之中，葉長清牽動起了嘴角，“你還真是正人君子。”
顧南城那一瞬間還沒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她就已經打開了車門，自顧自的上了車。
顧南城也坐進駕駛室的位置。
“你好像對這裡挺熟。”回去的路上，主乾道上車流空曠稀薄，為了讓氣氛不那麼低沉，令人昏昏欲睡，葉長清開始尋找話題。
“嗯。”顧南城抿唇，認真握住方向盤，視線緊盯著前方，“是我一個朋友投資的，之前晚上工作結束經常會去吃。”
想來也是，像顧南城這種作息不規律，日夜顛倒的人，也隻有這種深夜營業的小館才能夠對的上他的時間了。
“對了。”顧南城問，“你剛才在裡麵作什麼了？待了那麼久才出來。”
葉長清神秘一笑，道:“秘密，不過很快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