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拒絕轉載.(1 / 2)

大勝的消息飛速通過八百裡加急傳進了宮中。

深夜,一眾朝廷重臣都從家中溫暖的被窩中被挖了出來。雖然傳旨的宮人並沒有透露什麼,但是從宮人麵上的喜色以及最近發生的大事上推斷,陶及明等人很快就能猜出個大概——北疆之事已定。

第二天,這件天大的喜事傳遍了京都,隨後又從京都傳到了大齊的每一座角落。

但是這並不是這一場戰事的終點。戰爭隻不過是一種手段,更多的利益要從談判桌上獲得。

“文渡,你說這匈奴人與咱們還有什麼好說的?”馬伯忠回過頭看了眼身後的一隊匈奴兵馬。他對他們保護的匈奴使者一絲好感都沒有,要不是心裡還有那一絲軍人的責任感,他絕對會一刀砍了那家夥。

顧文渡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百事通,他搖了搖頭:“這些不是我們能插手的。陛下及宰相們自然會與他周旋。”

“也是!”馬伯忠對那些大齊重臣的腦子還是很放心的,也就放棄了這個話題,“聰哥兒,文渡,你們看看我戰功也不少,應該能提不少了吧?”

“肯定的。”何聰提起戰功這件事就眉飛色舞,“當時我們結成尖刀陣,從前軍一路殺了過去……”

顧文渡毫不客氣地指出:“然後你殺到中軍就被箭雨逼退了。”

“文渡,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拆我台!”何聰伸出手,腰背不動,一邊騎馬,一邊與顧文渡打得有來有往,“到時候在達達和嘉陵麵前,你可要多說些我的好話。”

一群得勝的青年一路幻想著被皇帝嘉獎後的未來風光。在這樣的喜悅氣氛下,他們感覺連戰馬的步伐都似是輕快了不少,回京途中的時光眨眼即過。

到了要進行入城儀式的這一天,迎著熹微的晨光,顧文渡早早掀開了營帳的簾子。

與他同樣睡不著的還有許多人。這一天或許是許多人心中最自豪最重要的一天。不少將士都在打磨著手中的武器以便能夠吸引更多注意力,就連何聰都在細細地擦拭著自己的頭盔。

“誒,文渡你就彆打扮了,你隻要把這張臉露出去給你家郡主看,保準夠了!”何聰瞅著顧文渡那張不像戰將的嫩白的臉,生怕自己的風頭被壓了過去,趕緊攛掇道。

“哈哈哈哈哈哈!”一眾將士都樂得哈哈大笑。

營內一片歡聲笑語,直到營內的號角被吹響,這支如同打鳴的大公雞的隊伍這才精神抖擻、昂首挺胸地繼續向著京城進發。

趙元任也是率領著一眾重臣前來迎接。一番文縐縐的褒獎及相應的儀式後,顧文渡等人這才進入京城。

四年前,顧文渡還是一個普通的金吾衛,還在不遠處努力維持著朱雀大街的秩序,因人群的擁擠而頭疼不已。

四年後,顧文渡是立下赫赫戰功的主將,他騎在高大的駿馬,因朱雀大街的人山人海與歡呼稱讚而歡欣雀躍。

顧文渡靜靜地看著沿街滿臉喜悅的齊人,三年沒有回來,京都的人好像更多了,他們的臉色好像也更加紅潤了,他們與這個曆經了百年的王朝一起散發著勃勃的生命力。

這就是父親和他用生命守護的一切。

顧文渡出神地想著,也便沒有刻意去聽人群對他的議論。

趙華蓁坐在關月樓的老位子,伸手泡了壺茶,輕抿了一口,搖頭歎了聲氣,也不知那個憨憨是怎麼泡出來那樣獨一無二的味道,這些年真是讓她有些想念了。

放下手中的茶盞,她再一次向窗外看去,然後她就聽到了附近在平廊坊中賣藝女子們的歡呼。

“顧郎!顧郎!”在顧文渡當值時,平廊坊中的貴族子弟就收斂了不少,也沒人再在她們那裡耍橫,加上顧文渡足夠吃香的頂尖相貌,雖然沒有懷揣什麼男女之情,平廊坊的女子卻都十分敬仰他。

因此,當顧文渡大勝得歸,她們也是為他高興不已,一見到顧文渡,她們就掏出早已準備好的花束往那個方向砸去。

趙華蓁盯著那些甩著花手絹的女子,儘管明白顧文渡的人品,但還是不由從鼻尖冷冷發出一個“哼”字。懷著某種隱秘的心思,她解下身上的香囊,朝著樓下那個受歡迎的青年砸去。

但是剛扔出手,她就發現顧文渡也正在看著她。

顧文渡知道趙華蓁喜歡那個包間,他也不知道已經與他定親了的好友會不會再來看他。但是帶著那一絲被她見證自己榮耀時刻的期盼,他還是轉過頭去看了一眼。

這一看,他就有些移不開眼,他們已經三年沒見了。這三年,趙華蓁從一個少女長成了一個娉娉婷婷的女子。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就伸出了手。在一片飄落的繁花中,他唯獨緊緊攥住了那小小的香囊。

望著窗邊衝他淺笑的佳人,顧文渡的心一下子跳得極快,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有些不知所措,隻能緊緊攥緊了韁繩。

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讓自己進行合理的分析。這次應該依舊是郡主在演他倆感情深厚的戲,因此他必須得回應一二。

眼看馬蹄即將踏過關月樓,他拉開了麵罩,衝著他未來的妻子笑得燦爛。

顧文渡的麵容以往是分外冷峻的,那張臉就算是在她麵前笑,也往往是帶著幾分疏離。

獨獨這次,擅長揣摸人心的趙華蓁唯一能感知到的便是他的赤誠和由內而外的歡欣,以及那對她容貌的驚豔。

顧文渡的身姿並不如大部分將領般魁梧,甚至有些接近文士般瘦削,但足夠挺拔。那張臉在那苦寒的邊疆也沒有曬黑半分,既有文士的溫潤儒雅,又有武將的堅毅凜然,隨便一個側顏就能稱得上“皎若玉樹臨風前”。

當他放下那隔離他人的冷峻後,那逼人的俊美更是被放大到了極點。

趙華蓁怕自己當眾失了儀態,立刻關上了窗戶。

隨後,當著棠梨的麵,她一邊撫摸著原本係著香囊的腰帶,一邊不由自主地輕笑出聲。

樓下的將士紛紛起哄。

顧文渡再次拉上了麵罩。無視臉頰上有些燒的感覺,他細細思索。

他本以為自己不會演戲,卻發現剛剛笑起來極為容易。這是為什麼?

而且他明明覺得自己演的很好,那她為什麼生氣地關上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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