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拒絕轉載π(1 / 2)

顧文渡被楚衡的舉動嚇了一跳,他總是微眯的眸子也是因為驚訝而睜大了幾分,眼眸中閃動著的水色將他的神色襯得茫然了不少。

不過他也確實有些迷惑。他都沒有對楚衡的琴藝提任何要求了,楚衡為什麼還要生氣呢?

楚衡意識到自己舉動的不雅和失儀。她立刻彎下腰請罪:“殿下……”

但是反應過來的顧文渡很快抓起了她的手,仔細打量著。

楚衡的手被抓起,放置於對方的大手之中。她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對方手中因練字起的繭子以及體質不佳造成的涼意。

她也逐漸放緩了思緒,頭腦轉得愈發艱難,吐出的“殿下”二字之後也是帶上了幾分疑惑。

顧文渡將她宛若白玉的手攤開,上下翻看,直到確認她沒受什麼傷,才緩緩舒出了一口氣:“下次不要如此莽撞,彆傷了手。”

“這琴還要不要?”顧文渡總覺得麵前的女子還在因為自己的舉動而生氣。

雖然不明白她在為什麼而不高興,但是想起她之前說女人會比較喜歡賞賜,顧文渡便毫不猶豫地再次砸錢:“不若孤把私庫裡的‘鳴岐’贈予你?”

“多謝殿下一番心意,奴婢心領了。”楚衡撫摸著桌上的斷弦,麵上神情一如既往地冰冷,藏於發後的耳廓卻突然微微紅了些,“奴婢自知現如今的琴藝遠遠配不上‘鳴岐’,但是總有一天,奴婢會憑自身的本領得到。”

顧文渡自上輩子就知道楚衡一旦認定了一件事,就絕對會一往無前,那執拗不是他可以更改的。

他既然認同了楚衡這個夥伴,自然也就接納了她這份執拗。

於是,他臉上也是再次掛上了楚衡熟悉的微笑:“那孤等著阿衡。”

“父皇雖然定下了婚事,但是成親步驟繁多,不是短時間可以完成,至少得等下半年。如果有什麼事,你隨時可以調用手中的人手與孤聯係。”顧文渡知道楚衡已經站在了風口浪尖,不由輕輕叮囑。

到了夏季,旱災就要出現征兆,至少到秋天為止,大燕的主要力量都會集中於抗災。

婚禮大概得等到秋冬之際開始。

楚衡作為顧文渡的心腹,自然也是明白的:“奴婢知曉,殿下也要保重身體。”

顧文渡點了點頭。

作為一國太子,他不好出麵去送自己的未婚妻,隻得讓觀海把一切安排好,好好地把楚衡交到楚長德手中。

觀海在心裡暗自唾棄這一對兒對他這個小太監的“欺侮”。

準太子妃您明明依舊掌控著那麼多暗樁,要是想與太子遞消息,一天遞個十來回也沒事。

太子您也是在這邊裝。您嶽父可是一貧如洗,那新家和奴仆都是您安排的,太子妃還能飛了不成?

更何況現如今,就算您沒有安排人,準太子妃的心都係在您身上,您讓她跑她也不跑啊!

就那麼大個京城,一個個都在這兒裝什麼生離死彆!

黃昏的宮外,楚長德總算接到了自己唯一的女兒。

在中州待得久了,他皮膚再次黑了幾個度,原本標準的大燕官話在中州話的侵蝕下也是多了幾分地方的氣息。

若是脫下這一身官袍,他絕對能夠與中州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完美地相融。

“妮兒!來來來!說說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楚長德得到消息的時候,正戴了個草帽站在田間地頭,一邊喝著清冽的井水,一邊插著半邊腰與中州的老農民爭論今年預計的收成。

前來告知他喜訊的官差好說歹說他都不信。

這不是開玩笑麼?

雖然他家妮兒長得是好看,但也沒到那種如妖精般惑人心魂的地步。

那是大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是在民間也是有著不少賢名的太子,是未來的皇帝陛下!

他為什麼要拋去了那麼多權貴家的女子,選擇他家那個年幼就跟他去丹州闖蕩的女兒,那能圖啥?

這是真實的大燕,又不是那些閨閣婦人聽的為了愛情能不顧一切的話本。

直到聖旨送達,這個一生放蕩不羈,打算好將餘生寄情於山水的中年官員才在一眾中州官員的巴結下,迷迷糊糊地坐上了回京的馬車。

他雖然性格與大部分朝臣難以相容,但是他不是個傻子,才不會相信聖旨上對於他和他女兒的誇讚。背後一定另有原因!

但是當著他的麵,楚衡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爹,女兒與太子兩情相悅。”

“???”楚長德甚至開始懷疑這個是不是他女兒。

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她對於大部分事務都持一種淡漠的姿態,他以往都曾經懷疑若是他去世了,女兒會不會直接看破紅塵出家。

然後,這樣的女兒竟然說她與太子兩情相悅了?這才過了多少時間?

楚長德又開心又擔憂。

開心是開心於女兒坐上了如此位高權重的位置,未來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太子身體不康健,也重感情,就算女兒嫁過去後院也就一個女人,搶得先機誕下嫡長子不難。未來就是富貴的讓全天下人仰望的生活。

擔憂是擔憂於女兒一旦進入宮中,一生就可能都無法踏出那一道宮牆。宮中的女人又有多少人能夠善始善終。

男人是最不值得依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