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拒絕轉載(1 / 2)

虞陽雖說氣得臉都漲紅了,但是正因為這句話,她也能萬分確定麵前突然變強的男人依舊是那個二傻子。

“我們需要儘快回城。”剛吃了頓“大餐”的顧文渡覺得時間不多了,便連聲催促道。

來不及詢問清楚這具體是怎麼回事,察覺顧文渡緊張和急迫的她就毫無條件地信任了對方。正當她打算攥著顧文渡飛回去的時候,就被顧文渡反拉著手。

伴著一道唯有一瞬的白光,他們就回到了洛城的議事大廳。顧文渡來不及與其他人解釋,就衝向了一臉懵懂的沈逐:“柳源回來了沒?”

“沒有啊,他不是去為妻子報仇了麼?”沈逐的衣領被顧文渡一把拎起,差點窒息。

“沒有回來?他應該察覺他的身份被我發現了,那他會去哪裡?”顧文渡低下頭,腦中飛快地計算著對方行動的可能性。

沈逐注意到顧文渡滿身的鮮血,正想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就被虞陽狠狠一瞪,示意他千萬不要出聲,乾擾了顧文渡的思路。

也就在這時,東方傳來了什麼聲響。李文龍立刻拿出手機,想要詢問東方駐守的異能者在東方發生了什麼,但是他聽到的隻有一道甜美的女聲提示他不在服務區。

正當李文龍一陣莫名其妙,他就發現自己的手機左上角的信號塔標注確實消失了。

聯想到東邊有什麼,他臉色瞬間黑如鍋底:“城主,可能有人摧毀了我們的信號基站!”

顧文渡瞬間了然,見到顧文渡的神色,虞陽立刻一把抓緊了顧文渡示意她也要去。

顧文渡搖了搖頭:“你去立刻會被對方發現,礙手礙腳。”隨後消失在了虞陽的視線中。

虞陽從來沒被如此看輕過,儘管清楚現在的顧文渡很強,但她還是又生氣又擔心,直接跳窗也朝著東方向進發。

留下孫周、沈逐、唐青等人麵麵相覷,想不通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就算是正常人類,也隻有在接受相關教育後才會懂這些知識。

喪屍哪裡會懂信號基站之類的東西,人類也不會去投靠喪屍,因此就算是喪屍王也沒那可能。

但是接下來的一切狠狠打了他們的臉。洛城辦公大樓的地下幾層直接發出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雖說沒有出現人員傷亡,但是這一次爆炸直接炸毀了洛城內部的服務器,以及通訊電纜等設備,徹底將洛城指揮係統與洛城各方部隊斷絕了聯係。

“所有人不得慌亂!動員所有空間、風係異能者前往各分區,務必搞清楚是否敵人襲擊,敵人是哪一邊攻來的。搶修人員去爆炸現場看看還有沒有修複的可能性!”

有著指揮經驗的李文龍很快穩定了眾人的情緒。雖說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這樣的情況,但是所有人都清楚,繼續什麼都不做那就是在帶著整個洛城基地往黃泉進發!

在洛城的軍事力量緩慢地開始運轉的同時,顧文渡也出現在了信號基站附近。

在信號基站旁邊維護站的房頂,有一個人已經在等在了那裡。他沒有絲毫被發現真實身份的窘迫,反而從容地扔掉了已經使用過的引爆控製器,招了招手示意顧文渡過去。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風度翩翩的美男子迎風而立。

沒有虛偽的悲傷,撕下偽裝的他像看著一位小輩般和善地笑道,如初見一般平易近人,讓人很容易產生親近和信任感。

他曾如個英雄般創造了第一個也是最為龐大的人類基地,拯救了百萬百姓。他與妻子感情很好,他是最強的異能者,他是人人稱頌的存在,就連虞陽都對他憧憬不已。

儘管在這之前,顧文渡就有懷疑他,但是他所展現的高風亮節、為人類所做的貢獻以及幸福的家庭,都讓顧文渡未曾深想。

誰能想到,現實當真如戲劇般荒誕,他編了一個彌天大謊,把他們騙得團團轉。

“因為那一支箭。”儘管顧文渡已經開啟了滿級魔法陣,但是當麵對著這個怪物,那種發自內心的壓抑及排斥感愈發濃厚,異常的壓抑感讓他沒有把握能夠殺掉這個怪物。他也想要知道這個怪物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於是他說出了自己的分析:

“那個所謂的喪屍王根本不會製造鎢箭,而且她是木係異能,並不會在鎢箭上附著如你一般的‘切割’能力。更何況,在她死後我在周圍並沒有找到那把弓箭,顯然她並不是射箭的人,真正的喪屍王在射了那一箭後就帶著箭走了。能夠提前知道我和虞陽會趕去那裡從而進行布置的,除了你彆無他人,因此,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你。”

“如果嫌疑人是你,那一切都說得通了。那喪屍王應該是你的女兒吧?她應該才誕生不久,相比人類,她還隻是個嬰兒。那畫中的‘papa’指的是爸爸,就是你。她隻聽從你的命令,什麼都不懂的她扛起了你這個反派的罪責,成了遮掩你身份的煙霧.彈,當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喪屍王的時候,你被發現真實身份的可能性就約等於零。”顧文渡發出一聲冷笑,直視柳源的臉頰,“是吧?真正的喪屍王,柳源?”

柳源撫掌大笑:“真是精彩的推理。我把那一箭的目標定為你果然沒錯。你也確實能演,明明擁有那般出色的能力,卻在生死威脅麵前還偽裝成簡簡單單的‘消除’異能,害得我輕敵以為你死定了,先走了一步,讓你們把它反殺了。”

“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它可不是我的女兒,不過是我親手製成的一個失敗品罷了。”柳源的心情很好,也就為顧文渡解釋了下那個“喪屍王”的來曆,“那些沒有腦子的喪屍與我所構想的新世界完全不同,因此我找了許多塊屍塊,縫合修補,用晶核賦予了她生命。但是我失敗了,當她追著我喊爸爸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不過是再創造了一個用晶核驅動的人類。我不讓她喊爸爸,她就偷偷換了音喊papa,簡直是愚蠢至極。”

顧文渡皺緊了眉頭,他竟然有些理解那個“小女孩”的行為。為了博得“父親”的注視和喜歡,她天真地豁出了一切。

她學習著父親這個“人類”的舉止,用畫希望父親能和她如正常父女一般牽手。

她將南綺的屍體吸乾,應該是覺得南綺是勾引走父親的家夥,因此施加懲罰。

她拿走南綺的頭發是希望和南綺更加相仿,好讓父親如喜歡南綺一般喜歡她。

“那南綺呢?”儘管已有猜測,顧文渡還是拋出了這個問題。

柳源說得自然:“你應該清楚的,不過是另一項實驗罷了。”

“這項實驗比之我的那個失敗品還要稍微早一些,人類和喪屍都存在那麼明顯的缺漏,所以我在想如果讓人類和喪屍結合,誕生的新生命是否就能取長補短。正好南綺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她能力賦予她的親和力讓我不至於太過於厭惡她,加上她的出色,所以我選擇她當新種族的母親。哪知道這最終還是我的一廂情願,普通人類和我結合的存在無法誕生在這個世界上。”

“她也發現了吧?你的真實身份,所以會在百般猶豫後最終去尋你。”顧文渡不得不佩服這位真·喪屍王的演技,在南綺懷孕時,他能裝出二十四孝好男友,但是當南綺的實驗失敗後,他也能毫無感情地表達他的遺憾。

從他的話語和神情顧文渡可以明顯辨明,他對於南綺沒有產生哪怕一絲一毫的感情,他就是在萬分冷靜地做著他的“實驗”。

儘管他的深情偽裝騙過了所有人,但是偽裝就是偽裝,他隻是個徹頭徹尾的怪物,無法具備人類的感情和道德倫理觀念。

儘管這件事顧文渡無法給出任何證據,但是柳源還是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對啊,具備馭獸能力的她從那個死嬰處感知到了非人的氣息,然後趁著埋在我懷裡哭的時候偷聽我的心跳。我就暴露了,這件事可是差點破壞了我的整個計劃。可是她竟然沒有告訴任何人,以為我是站在人類一方的正義喪屍,同意了我的見麵請求,最終化為了另一個試驗品的養料。”

“我之所以建造中央基地,可不是想要保護人類。我早就被世界所創造,在你們所說的末日前,我就已經在人類社會生活了六年,不得不說,我從來沒見過如人類一般自大的生物。明明享受著世界的恩惠,卻從未學會感恩,明明知道自己身上的罪惡,卻從未想過改變。人類總是在放縱自己,任由自己被無儘的**填充,任由經過修飾的人性之惡泛濫。”

“人類自滿於身為所謂的食物鏈頂端,卻不知道無法融於自然,這才是世界舍棄人類的真正原因。”柳源舉起臂膀,麵對著前方廣闊的世界發表他的演講,“所以作為人類天敵的我和其他喪屍,可以說是應運而生。但是那些簡陋版喪屍不符合我的期待,它們無法繼承人類的輝煌文明,因此我留了人類一條生路,我需要給自己一個糾錯的可能性。可是人類的成長速度實在是太快,很容易失控,所以我得把冒尖的幾個剪掉。”

顧文渡無法理解他的想法,但是他能聽懂。

在末世剛爆發時,“冒尖的幾個”是如虞華那樣既有原有社會權威,又有出色異能的人。

到了如今,“冒尖的幾個”正是三大基地。一旦把三大基地給毀滅了,華國的人類又將很難聚攏力量,陷入群龍無首的黑暗狀態。他將三大基地的主要高層集中在這裡就是出於一網打儘的目的。

在前世,他也確實做到了,洛城恐怕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覆滅,遭遇了首腦背叛的中央基地也在一夜間傾覆,沒有參加聯盟的虞陽和瀚城基地最終同樣沒有逃過他的圍堵。

“所以,你為什麼要把一切都告知我?”顧文渡不明白柳源親近的態度,拖延時間對他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摧毀了通信設備的洛城基地在麵對喪屍潮時確實會失去先手,但是沒了柳源和那個“小女孩”,洛城基地不至於沒有還手之力。

“因為你很重要。”柳源逐漸朝著顧文渡走近,他好奇地上下打量著顧文渡,說出一句肯定句,“你也不是人類。”

“沒有人類能在這麼短的一段時間內達到領域層麵的實力。人類頂尖的層次應該也就如你的小女友一樣,在你的幫助這才堪堪達到六級。”

見顧文渡的臉逐漸變得不解,他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頭,“你是不是還不知道領域層麵?用人類的話來說,那應該就是八級巔峰,而領域之上的九級就是神的境界。在領域範圍內,我們一念即可花開花謝。”

如同變魔術一般,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棵嫩芽,不過呼吸之間,那一棵嫩芽就吐出了花苞、綻放,最後在那一隻宛如玉鑄的手中死亡。

這樣的舉動看似輕而易舉,顧文渡卻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他所需要的答案已經得到了,他也就直接朝著柳源攻去。

他與柳源及其他異能者不同,他不會溫養壯大吸收的能量,那些能量一旦用完,就會與普通人沒有太大差彆,因此他必須速戰速決。

顧文渡的手以掌為刀,砍到了柳源身上,發出了好似金屬的沉重撞擊聲。

柳源伸出掌揮開顧文渡的手掌,繼續循循善誘道:“顧文渡,你並非人類,何必站在被自然拋棄的人類一方,與我這樣的同族相抗爭呢?隻要你我聯手,這沒有神靈存在的世界不還是我們的?我們可以一起想想辦法,一起創造一個完美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受到了一陣許久未曾感受到的劇痛,他的手臂被顧文渡分解為了漫天血花。

柳源的瞳孔猛地一縮,不再與顧文渡麵對麵對抗,而是在半空閃躲。達到領域的層麵,他幾乎是不死不滅的,無人可破他的防禦,除非神靈!

顧文渡在兩米範圍內達到神一般的層麵,使出這一滿級殺招的代價,就是體內大量能量的消散。

伴著柳源的高速閃躲,他也需要構建空間傳送陣,顧文渡計算了下,加上這些耗去的能量,他大概隻能再施展五次這樣的攻擊。

在餘量不足的情況下,顧文渡不得不謹慎出擊。柳源很快也發現了這一狀況,結合顧文渡每次都要貼身攻擊,他很快猜到了顧文渡的能力存在某種限製。

顧文渡不可能是這個世界的神明,所以他身上一定存在某種漏洞。

柳源的眼球逐漸沾染了一層屬於喪屍的灰色。

喪屍在某種意義上並非活物,他的眼並不能看清對方的具體麵容,映入喪屍眼簾的世界就像一個熱成像,隻是顯示的不是對方的熱量,而是對方的能量種類和範圍。

果不其然,他看到顧文渡每一次使出異能,周身與他相近的濃豔的色彩就會淡上一層。

原來如此……柳源瞬間鎮定了不少,他不再與顧文渡對抗,而是選擇在四周兜圈子。他又多了幾分招攬的熱情:“你我何必強行分個生死存亡,當你我降臨的時候,人類的命數就已經到頭,你何必逆天而為?大不了讓你的小女友活著不就好了?”

回答他的是顧文渡冷冷的嘲諷:“不過是個醜喪屍,裝什麼高高在上的神靈?”

見顧文渡遲遲不悔悟,柳源也收斂了他儒雅的笑容。

在高速的移動中,兩人的身影在高空中出現一個個殘影。當殘影出現時,而兩人交戰的鏗鏘聲卻是從另一個方向遲緩地傳來的。

柳源也清楚顧文渡的目標是他頭顱中的晶核,麵對著顧文渡幾乎是無解的攻擊,他也放棄了與神一般的力量試高低的想法,而是用身體的其他部位抵抗顧文渡的攻擊。

當他的四肢都變得空蕩蕩後,顧文渡身上的色彩已經淡到幾不可見。

看著那個立於一棟樓屋頂上,不再動彈的顧文渡,柳源依舊有些不放心。伴著一道破風聲,血飛揚了起來。

顧文渡的一隻眼睛被犀利的鋒芒絞成一個血洞,被碾碎的眼球組織鋪滿了他的整張臉,他條件反射般的用手捂住了受傷的部位,卻阻止不了血液的奔流。

伴著血肉模糊的麵部,強忍痛楚發出的“嘶哬嘶哬”聲將之前還顯得占據優勢的他襯得更為狼狽不堪。

這下柳源算是徹底放下了心,畢竟如果顧文渡的領域中還有能量,在身體受損的時候,便會自動地去填補傷口。就像他一樣。

柳源慵懶地轉了轉脖子,其他散亂在各地的被顧文渡破壞的血肉組織回到他的身軀之上。

除卻衣著的散亂,交戰前後的他沒有絲毫差彆。

“顧文渡,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是和我一起創造新世界,還是陪著人類殉葬?”柳源笑著看向這個自己的“同類”,隻覺得一切都已經在他的掌握中。

等洛城、中央及瀚城基地在喪屍潮中淪陷後,他再改頭換麵潛入其他基地,就可以繼續他的實驗了,永遠不會有人知曉真相究竟是什麼。

“我選擇第一個。”在這麵前,饒是顧文渡也不得不屈服。

正當柳源麵色一喜,他的胸口就是一痛——顧文渡的手已經捅入了他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