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家的貓生了幾隻小貓,送了兩隻出去,舒慕領養了一隻。
剛出生半個月的小貓渾身藍灰色,學名叫英短藍貓,胖胖的身子,虎頭虎腦地很可愛,很萌。
舒慕特意給它買了一個窩,還買了奶瓶回來給它喂貓奶,細心地像一個母親。
周景庭對貓這種生物並不感冒,應該說他連對人都很淡,更彆說對寵物。
舒慕摟著它進了房,周景庭道:“彆抱進來,掉毛。”
“不會啦,你看它多可愛。”舒慕在周景庭旁邊坐下,雙手舉著小貓,“布丁,叫爸爸。”
“喵~”
周景庭皺了皺眉,“叫什麼?”
“爸爸。”
“……”周景庭無奈:“你怎麼這麼幼稚?”
舒慕說:“那我是它媽媽,你不就是爸爸嗎?”
周景庭被氣笑了,“你真的很幼稚。”
“好吧。”舒慕摟著布丁,出了房門,“布丁,我們兩出去玩,不跟他玩。”
舒慕對這一隻家裡的新成員愛不釋手,周景庭是個悶葫蘆,他可以幾小時不說話。有了貓,她以後就能擼貓消磨時間。
舒慕在貓窩旁,輕輕地撫著它身上的乳毛,直到它睡著。
周景庭從房裡出來,舒慕想起什麼,“景庭,你明天加班嗎?”
周景庭接了一杯水喝,“不加,怎麼?”
“哦,我明天跟人約了爬山,早上去,估計傍晚才回來,午飯你自己吃吧。”
周景庭已經摸透舒慕的言語方式,如果她是跟黃穎冰或者同事去爬山,她一定會說清楚是跟誰,如果她隻是說跟人約了爬山,那其實就是那個她自認為誌同道合的人,也就是上次他看到的男人。
周景庭把杯子放下,“我剛好明天想去買幾身衣服,你跟我一起去。”
舒慕不樂意,“買衣服不能後天嗎,後天周日,我明天都跟人說好了。”
“是你所謂的病友?”
舒慕總覺得周景庭這句話有點諷刺,她也硬氣了一點,“沒錯,怎麼了?”
“你不覺得,越是跟他混在一起,你就越不正常?”
舒慕承認自己不正常,可從周景庭嘴裡說出來,她覺得心被刺了一樣,“我早跟你說過我有強
迫症,跟正常人比起來確實有點反常,是你不能理解罷了,而我跟他們在一起,覺得很舒服。”
這個世界上,隻有同病相憐的人才會互相理解。
周景庭轉身往房裡走,“那隨便你。”
舒慕心裡的那一股委屈又湧了上來,她做錯了嗎?不,她沒錯。這段時間,她的強迫症好了一點點,群裡的人功不可沒,是他們讓她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人在跟強迫症抗爭,也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這麼奇怪。
她儘可能讓自己的強迫症不要影響周景庭,她也不奢望周景庭能夠安慰她,鼓勵她,理解她。
可他剛剛說的話,又是那麼地傷人。
舒慕沒睡好,淩晨三點才睡著,早上七點就起床洗漱,出門前她給布丁投喂了貓奶,在它的窩邊放了一些貓奶糕。
剛好周景庭也起來了,雖說昨天周景庭說了很過分的話,可舒慕從來都是很容易就原諒他。
“冰箱裡還有吐司,你吃吧。”
她說完,周景庭連個回應也沒有,直接進了洗浴間洗漱。
舒慕也沒再說,把布丁放回窩裡,提著包出了門。
今天的天氣不錯,適合爬山,隻是爬山的人心不在焉。
舒慕是個敏感的人,容易因為一件事高興,也容易因為一件事難過。
周景庭是能讓她輕易高興的存在,也是讓她情緒低落的存在。
一起爬山的群友問:“舒慕姐,你今天都不怎麼說話,怎麼了?”
舒慕搖了搖頭,“沒事。”
“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高興的事?”
旁邊一個年紀稍微大點的女人問:“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不算吵架吧。”
這麼久以來,她和周景庭幾乎不吵架。
因為周景庭更喜歡用拒絕交流的方式表達不滿。
舒慕想,要是他們兩個認真吵一架,周景庭一定吵不過她,因為她自認為自己吵架能力還不錯。
“那是怎麼了?你說說,我們給你出謀劃策。”
舒慕說:“我男朋友一直覺得我的強迫症就是自尋煩惱的胡思亂想。”
剛剛年紀稍大一點的姐姐安慰道:“那就彆理他,我們不需要彆人理解,選擇自己覺得正確的就好了。”
“對呀,我跟我父母說我有強迫症,我父母也
不理解,之前我說有個強迫症的群,大家平時會聚會,會一起交流,他們還覺得是傳銷讓我彆去,可我還不是來了。”
“是啊,我們本來就因為強迫症而容易焦慮,如果再在乎彆人的看法,那不就是庸人自擾嘛,放寬點心。”
聽他們這麼一勸,舒慕的心倒是開闊了不少。
但有個她不得不承認的事實就是,她和周景庭冷戰了。
今天她出門的時候,和周景庭說了話,對方沒理。
她回到家,也沒主動和他說一句話。
她寧願抱著小布丁,給它喂貓奶,對著它說話。
事實證明,隻要舒慕不主動化解冷戰,他們兩個的冷戰能一直持續下去。
周日,周景庭公司團建出了門,一整天沒攏家,到了上班日,他早出晚歸,舒慕要是起得晚,晚上又待在自己房裡,可以一整天都看不到他。
如果換做以前,舒慕早已經主動粘過去求和解,可這一次,她怎麼也鼓不起勇氣主動去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