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番外10(1 / 2)

隔天,他特意繞遠路送舒慕去公司。

舒慕的機票訂在下午,早上還得回公司,她順道把行李箱也帶了過去。

這是舒慕工作以來第一次出差。

周景庭下班回到家,有點不習慣冷冷清清的氛圍,原本他想在公司加班到十點才回家,但他還要替舒慕照顧那一隻小貓,所以九點鐘就到家了。

他按照舒慕說的,給小貓喂奶糕,給它順毛,清理排泄物。由一開始的笨拙,到熟練,他也隻用了幾天時間。

周五是他生日。他向來不記農曆,小時候,每年都是苗怡欣提醒他生日,後來是舒慕。

去年,舒慕早上醒來就給了他一個吻,跟他說了生日快樂,還準備了禮物。

之後她中午還特意請了假回家給他做了愛心午餐,送到了他的公司,晚上又訂了西餐廳吃燭光晚餐。

她總能想出各種各樣的花樣。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23歲的生日,是他長這麼大過得最難忘的一個生日。

今年提醒他生日的是苗怡欣,她一早就打了電話過來,還說要過來南城。

周景庭並沒有慶祝生日的興致,因為今天舒慕不在。

他今天看手機的次數比平時更多,但每一次點開,很快又摁滅。

舒慕沒有給他發消息,也沒有打電話。

一直到晚上七點,他沒收到來自舒慕的任何信息。

或許,她也不記得了。

年底是最忙的時候,七點鐘的辦公室,大部分人都還在。

放在桌麵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周景庭心裡微微一動,拿起來一看,才發現來電顯示是苗怡欣。

今天中午苗怡欣從蒼城過來,來他的公司拿了鑰匙,說要回家給他準備晚飯。

這一通電話打過來,是為了催他早點回家。

周景庭應了一聲後,便掛了電話,打算把工作帶回家去做。

忽然,頭頂的燈暗了一盞,局部的視線變暗,一個同事抱歉道:“哎呀,不好意思,關錯了。”

周景庭想起了一件往事,唇角微微勾了起來。

那件事過去七年了,那時候他才高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那天生日的事情在班上傳開了。

不少女生特意過來跟他說生日快樂。

晚自習第一節下課,他坐在座位上翻著書,從書本抬眼往第四組看過去,坐在第二排的舒慕正埋頭寫著什麼。

忽然周圍陷入了一片黑暗,教室裡有人叫喊,有人問怎麼回事,有人出了走廊,整棟教學樓嘈雜地宛如菜市場。

周景庭沒出聲,隻是坐著不動,他合上了書放在桌麵上安靜地等待。

停電不過一分鐘,啪一聲,頭頂的燈管重新亮了起來。

周圍的一切被燈光照亮,大家都在歡呼。

周景庭拿起桌上的書打算繼續看,卻不想眼前多了一個女孩,她站在他書桌旁,正看著他。

周景庭微微一怔。

所以,剛剛停電的時候,她摸黑跑了過來。

她想做什麼?

兩人對視不到三秒,舒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連帶他也被她感染,唇角微微浮起一絲笑,“怎麼?”

她臉蛋微紅,有點害羞,“沒什麼,就是,生日快樂。”

他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莫名地,心跳也加快了。

所以她特意抹黑跑過來,就是為了跟他說生日快樂麼?

——

周景庭回到家,才發現唐雨倩也在。

苗怡欣一直遺憾自己沒有一個女兒,所以對唐雨倩就像是對自己的女兒一樣,每次過來帶的東西都會給她一份。

她們兩此時正在廚房裡,看到他回來,苗怡欣回頭問:“景庭,雨倩今天下廚,做牛扒,你要幾分熟?”

“都可以。”周景庭進了房間放好了公文包,準備喂貓。

苗怡欣從廚房裡出來,看到他喂貓,“這貓哪來的?”

“舒慕領養的。”

苗怡欣皺了皺眉,“舒慕也真是,不知道你不能養貓嗎?”

周景庭繼續給小貓喂奶糕,“是我同意的。”

苗怡欣沒了話說,埋怨道:“你就會偏袒她。”

周家從來不養貓狗,因為周景庭六歲的時候被外公家的貓抓過,那時候覺得是自己家的貓,所以並沒有打疫苗,就隻是簡單處理了一下外傷。

不料隔天周景庭發燒燒到了三十九度,去醫院後,醫生聽說他被貓抓過,猜測他極有可能感染了狂犬病病毒,把一家人都嚇壞了。

後來換了一家大醫院治療,經過反複確認,才確診為普通感冒發燒。

經過那一次驚嚇,苗怡欣再不讓周景庭碰貓狗,家裡更不可能養。

唐雨倩做好了三份牛扒,端了上桌,賣相很不錯,苗怡欣誇獎了幾句,說她賢惠。

除了牛扒,她們還準備了蛋糕,但這個生日,周景庭過得心不在焉。

他吹了蠟燭之後,一口沒吃就回了房做沒做完的工作。

苗怡欣和唐雨倩兩人在客廳一邊聊天一邊吃蛋糕,聞到了臭味,她們兩在討論著臭味是從哪裡飄出來的。

周景庭隱約聽到後,開了門出去。

他大概知道是布丁排泄的糞便引起的,於是拿了鏟子和垃圾袋,處理小貓的糞便。

苗怡欣看著自己兒子耐心地處理貓的糞便,她歎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你們兩怎麼想的,白天上班晚上才攏家,養隻貓多麻煩呐,又要喂食,又要鏟屎。”

周景庭道:“我覺得挺好的。”

唐雨倩也幫著說話,“對啊,阿姨,我也覺得挺好的,養一隻小貓家裡挺熱鬨的。”

苗怡欣管不了他們年輕人的事,她沒再繼續念叨,隻是問:“這貓打疫苗沒有?”

周景庭道:“沒有。”

“那得趕緊打,這可不能疏忽。”

周景庭把小貓的糞便包了起來,連著廚房垃圾一起打包,拿了鑰匙下樓去扔垃圾。

他出門不久,房間裡的手機響了起來,苗怡欣聽到了鈴聲,問唐雨倩,“這是景庭的手機響了嗎?”

唐雨倩說:“應該是,我幫他接一下吧。”

她進了周景庭的房間,看到了桌上響鈴的手機,看到了來電顯示,是舒慕。

她拿起手機接了起來,“喂?舒慕嗎?”

電話那邊沒人出聲,過了一會兒,聽筒裡傳來嘟嘟聲,對方掛電話了。

唐雨倩把手機放了回去,然後出了房間,苗怡欣還在外麵收拾桌子。

周景庭扔垃圾回來,她也沒告訴他舒慕剛剛打了電話回來。

——

直至淩晨十二點,周景庭也沒收到任何舒慕的信息。

她也許是忘記了。

雖說舒慕忘記他的農曆生日也很正常,但從相遇到現在整整七年多,她每年都會記得他的生日,從沒忘記。

而且這段時間,他也明顯感覺得到,舒慕對他的熱情消減。

隔天周六,是舒慕出差回程的日子,他查了一下上海飛南城的航班,打算去機場接她。

九點鐘,他打了電話給她,再次跟她確定航班,“幾點的飛機?”

沒想到舒慕卻回答說,她已經回來了。

他很驚訝,因為他剛查到上海飛南城的航班,一班在早上十點,第二班是晚上八點半。那麼也就是說,她昨晚就回來了。

那她為什麼沒回家?為什麼沒有告訴他?

他又問:“在哪?”

“冰冰家。”舒慕的嗓子有點沙啞,她的聲音很低沉,跟平時的她有點不一樣,“景庭,這一次去總部,我做了個決定。”

“什麼?”

“我決定申請去上海總部工作,所以……所以我要離開你了。”

周景庭心裡一怔,那一瞬間,他頭腦一片空白。

舒慕這是在提分手。

他握著手機的手指收緊,艱難地開口,“想清楚了麼?”

“嗯,想清楚了。”

周景庭動了動唇,卻始終沒開口,他要說點什麼,問她為什麼?

還是讓她不要離開他?

可如果舒慕已經想清楚了要離開他,他又能怎麼樣?

總不能強行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等了許久,他依舊沒開口。

舒慕在電話裡說:“我掛電話了。”

聽筒裡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周景庭放下手機,久久沒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