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驚雷炸響(1 / 2)

寧響對於未來很多事情都隻有模模糊糊的記憶,唯一記得特彆清楚的,除了自己那些倒黴事,就隻有關於江城徽的事情了。

在他那個夢裡,江城徽就像是絕對的大男主,一路披荊斬棘,登上王座。

江城徽是草根出身,雖然親生父親現在混得不錯,但是非但不能給他半點助力,還是最大的障礙。

他還不得不早早輟學,完全靠著自學成才,一步步走到以後的高位。

一想到這些,鹹魚寧響都忍不住有那麼一絲絲的向往。

江城徽走過的路,就算彆人想要原樣複製,也根本不可能。

那是獨屬於江城徽的道路。

當然寧響也有他自己的路——抱大腿。

對,就是這麼臭不要臉,但是不要臉也是一種本事不是!

寧響一臉輕鬆的懷揣著一堆寶貝,高高興興的開著他的紅色小跑車回到了租住的房子裡,心裡全是對未來的美好向往。

眼看著江城徽就要發達飛升,做為一起雞犬升天的那條魚,他現在躊躇滿誌,甚至已經想好了打臉後媽的每一個具體步驟,怎麼想都覺得特彆的爽!

但是一回到家,他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

原本應該還在工地上的江城徽和錢程,這時候全都坐在江城徽的工作室裡,沉鬱的氣氛讓人完全無法忽視。

出事了?

這是他的第一個反應。

故事終於開始了!這是他的第二個念頭。

夢裡,屬於江城徽這個故事的開端,就是從一個殘酷的悲劇開始的。

工地在施工過程中,發現了一具埋藏多年的森森白骨,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她身份的東西,隻靠著那身破爛變色的衣裙猜測,這是一位女性。

警察很快就來了,初步判斷這具白骨的死亡時間在十五年以上,高度疑似謀殺拋屍。

工地隻能暫時停工,等待著進一步的調查取證。

但是工地上已經傳遍了各種流言,大家都猜她是當年建房子的時候被人故意埋在地基底下的,直到老房子再一次被拆,含冤多年的屍骨才得以重見天日。

錢程是因為看見了屍骨,還不小近距離接觸了,這時候心裡直犯怵。

他當時正好在附近,看見了一點灰白色,本來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就好奇的伸手去摸。

誰想到竟然是一個死人,還是可能涉及到凶殺案那種。

光是想一想就忍不住哆嗦。

江城徽情緒低落,卻是另有原因。

他終於找到了母親的屍骸,也終於證實,他當年的記憶都是真的。

那時候他才四歲多,被母親藏在了床鋪下頭,眼睜睜看著母親被人當麵殺死,然後拖走,隻留下一條淺淺的痕跡。

他卻動都不敢動,全身都像是凍僵的石塊。

幼時的江城徽唯一記住的,隻有一個尖銳高亢的女聲,還有個男人粗啞的說:“把這女人拖到附近的工地去處理了。”

之後,江城徽的母親就失蹤了,所有人都說他是被拋棄了,沒有人相信一個四歲孩子的胡言亂語,隻認為他是因為被親媽遺棄做了一個噩夢而已。

漸漸的,就連江城徽自己也不確定,那一幕究竟是真的還是做夢。

他隻牢牢的記住了當年工地所在的位置,還有那個午夜夢回時,最深的噩夢。

而現在,噩夢終於成真,悲劇重見天日,他卻並沒有鬆口氣。

他的靈魂,好像還被一條巨大的毒蛇緊緊的纏繞著。

糾纏得久了,仿佛自己也變成了那條毒蛇。

江城徽親眼目睹母親的屍體再一次出現,穿的還是當年那條連衣裙,但是衣衫早就已經破破爛爛的了,原本愛笑的容顏,溫暖的臂彎,也全都變成了森森白骨,被壓在這幢樓下十多年。

江城徽再一次清晰的感覺到,心底那條毒蛇正盤桓在他的心臟上,越纏越緊。

就在這時候,寧響進來了。

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了不少的青年,眼神溫潤,嘴角含笑,似乎天大的事情在他麵前也顯得不值一提。

他明亮的眼神好奇的看向江城徽。

就算不笑的時候,寧響臉上也天然帶著一種討人喜歡的弧度,眼睛明亮又快活,似乎全天下的煩惱都在他的眼睛裡化為烏有。

隻是看著這個人,江城徽原本壓抑得喘不過氣的心情,似乎就微微的露出了一個小小的透氣孔,新鮮的陽光和空氣一股腦的湧了進來。

他忽然很想做一件事情,但是又用力忍住了。

不行,現在還不行。

寧響對他的心理一無所知,隻是裝作茫然的問:“屍體?知道是誰嗎?”

錢程心有餘悸的搖頭:“不知道,但是警察都來了,應該很快就能查出來吧,好像是個女人,但是我也不敢多看。”

寧響又看向江城徽。

江城徽也點點頭:“確實是一位……女士,真相應該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

江城徽當時其實就已經聯係了警察,說出了自己的身份,但是負責案件的警官建議他先不要打草驚蛇。

寧響對此心知肚明,卻隻能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著江城徽。

這或許是這位即將呼風喚雨的大佬,最後的天真時刻了。

這時候的江城徽,還一心一意的盼著母親的屍體被發現,然後一切真相水落石出,所有的罪人都得到應有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