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哭(1 / 2)

沒過幾天,碰撞成功融資的事情就已經在業內傳遍了。

寧響接到的電話也一下子多了很多。

有尋求合作的,想要拉投資的,也有單純來聯絡一下感情的。

寧響至少接到五六個自稱他小學中學大學同學的電話——雖然他一個都不認識。

相比起來,江城徽那邊就清淨多了。

現在對外談合作還有各種業內交流,基本上都是寧響負責,所以其他人也更容易拿到他的聯係方式。

至於江城徽,雖然江湖中也有他的傳說,但是這人行事低調,外人連他的名字都不太清楚。

不一會兒,寧響又接到一個電話,這人自稱是他一個遠方親戚,不過已經很多年沒有聯係了。

“小響啊,叔叔很久以前就知道你有出息,從小一看就有一股子機靈勁!”那邊帶著三分慈愛,三分欣慰的說道。

隻可惜,寧響連這人的長相都想不起來了。

寧響笑嗬嗬的應了一聲,正想隨便說幾句就掛斷。

那人忽然提起寧響小時候的事情。

“我還記得你丁點大的時候英語就說得很流利了,我那時候就覺得,這小孩兒以後絕對有出息,這不,你是真的……”

寧響打斷了他的話:“您說的那是寧遠。”

他現在對著英語還麻爪呢。

那邊尷尬的笑起來:“啊對對,不過你們反正是兄弟嘛,也差不多的。”

寧響敷衍了幾句,完全沒有理那邊的明示暗示,很快掛了電話。

心裡又有點暗爽。

小時候的寧遠就是一副翩翩貴公子的模樣,他則是一隻標準的泥猴。

那時候家裡來了客人,誰都會更喜歡寧遠那小子的。

寧響沒皮沒臉的長大,但是到如今,也忽然有揚眉吐氣的感覺了。

那邊,江城徽忽然轉過頭對寧響說:“你弟弟主動聯係我了。”

寧響汗毛一豎:“那小子想乾嘛?”

“說是有一個很好的投資機會,還說你想要獨吞這個機會才不讓我知道。”江城徽非常直白的把寧遠的原話複述出來。

寧響就笑:“這小子是走投無路了啊,老頭那邊肯定是拒絕給他錢了。”

他壓根就不擔心江城徽上那小子的當。

即便如此,他

依然解釋道:“他說的那項目很不靠譜,我早就提醒過我家老頭注意,沒想到他在那邊碰壁,竟然把主意打到你頭上了。”

也不知道寧遠是怎麼拿到江城徽聯係方式的。

“我明白,”江城徽點頭,“我更感興趣的,是那群設局的人。”

————

特美的代表灰溜溜退場,回去也被狠狠的罵了一通。

先是他們的直屬上司罵,沒多久,更上頭那位女王蜂也把他們叫了過去。

女王蜂其實隻是公司的大股東之一,但是誰都知道,這位在公司裡幾乎就是呼風喚雨的存在,誰都不敢輕易招惹的終極大Boss。

幾個人戰戰兢兢的進了女王蜂的辦公室。

連這個辦公室都像是女王蜂的巢穴。

室內的主色調是蜜金色,到處都擺著晶瑩剔透的水晶製品,有無數個完美的切麵,富麗堂皇得簡直閃瞎眼。

女王蜂端坐在她的寶座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戰戰兢兢走進來的幾人。

“我聽說,你們失敗了?”她晃動著手指上也不知道有幾克拉的碩大鑽戒,戒指反射的光芒,和她眼睛裡的光同樣危險。

兩個負責人對視一眼:“也不能說是失敗了,對方提出的條件太苛刻,和我們的估算不符。”

女王蜂一聲冷笑。

她漫不經心的看了看下頭的幾人,帶著一種輕蔑的傲慢:“這隻說明你們足夠無能,不過我也不在乎。”

站著的幾個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隻想知道,那家公司究竟是屬於江城徽的,還是另一個姓寧的小子,”女王蜂問,“我之前一直以為,江城徽隻是打工的?”

一個原本隻是在工地上搬磚的小子,怎麼就忽然成了一家高科技公司的老板?

幾個人飛快的對視一眼,才有人小聲說:“他們應該是合作關係,目前江城徽手上的股份最多。”

女王蜂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下來。

“也就是說,”她的聲音裡帶著風雨欲來的危險,“江城徽已經一躍成為身價幾個億的創業新貴了?”

“應……應該是這樣。”這些人並不知道女王蜂和那人有什麼過節,但是很顯然,女王蜂現在相當的不高興。

她一不高興,也就意味著有人要倒黴了。

“把碰撞

相關的資料都交給我的人,我要接管這樁收購案。”女王蜂頤指氣使的發話。

也沒有人敢告訴她,交易早就失敗了,對於女王蜂,最明智的行為就是乖乖聽她的,什麼都不要多說。

“都是一群廢物!”當女王蜂重新聽見她的人解釋以後,臉色更加黑了,“我不想聽多餘的話,我隻想知道,你們有沒有辦法把那家公司拿到手,或者乾脆廢掉!”

對她來說,沒有第三種可以接受的可能。

她的屬下麵麵相覷:“這會很難,畢竟……”

“那你們都被解雇了,”女王蜂懶得再聽,直接擺手道,“我相信,總有能想出辦法的人。”

她不在乎手段,隻在乎結局。

如果明麵上弄不了江城徽,她也不在乎使用更加肮臟的手段。

總而言之,那個礙眼的小子絕不能繼續出現在她的麵前。

她的耐心很有限。

女王蜂晃動著手指,然後撥打了一個很久沒有聯係過的電話。

她之前因為相信那些廢物已經耽誤了太多的時間,現在,她決定親自動手了。

————

就在這時候,江城徽也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江城徽接通了電話,那邊卻遲遲沒有聲音。

他正準備掛斷的時候,電話裡忽然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是我,我是你爸。”

江城徽沉默了一會:“我沒有爸。”

對方也無所謂,隻說:“至少我們是血緣上的父子。”

“你找我有什麼事?”江城徽公事公辦的問道。

“對你母親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那邊說,帶著一股生硬的委婉,“我也很欣慰你能取得今天的成就,但還是勸你儘快把公司賣掉,離開平城,袁小姐的勢力是你根本都無法想象的。”

江城徽一聲冷笑:“這就是你當年拋妻棄子的原因?”

對方似乎有一瞬間的啞口無言:“當然,當然不是,我和袁小姐是自由戀愛,對你母親我也隻能說一聲抱歉,但是我們之間確實已經沒有感情了。”

這個男人果真就像江城徽之前了解到的,隻是簡簡單單幾句話都能叫人作嘔。

江城徽的神色更加冰冷:“抱歉,我不認為您的建議有任何參考價值,我不可能賣掉公司,短期

內也沒有離開平城的打算。”

然後,他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

臉色卻更加的冰冷。

他竟然有一半血脈來自於這樣一個男人,光是想一想就覺得羞恥。

江城徽很小的時候也曾幻想過父親的樣子,幻想過如果自己父母雙全,是不是能擁有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雖然這種幻想很快就破滅了。

他有能力以後,第一件事就是調查那位明明身處於矛盾焦點之中,卻從來沒有正麵出來過的男人,自己的生父。

然後他發現,那位袁小姐很活躍,但是那個男人卻極少出現在公眾場合。

又深入發掘了一下才知道,那就是一個運氣好傍上大小姐的小白臉,連他的妻子,還有妻子的家族也一樣看不起他。

果真就是什麼鍋配什麼蓋,這對男女天生就是一對。

隻可惜了他的母親,因為這種男人,早早就死了。

江城徽也不知道,他母親有沒有後悔過認識那個男人,有沒有後悔來到平城。

他隻知道,他一定要為了冤死的母親,找出掩埋已久的真相。

而現在,他離真相已經越來越近了……

————

“袁小姐和你弟弟的事情也有牽扯,”江城徽對寧響說,“所以你想怎麼做?”

寧響聞言一愣。

他當然知道那位袁小姐就是江城徽的仇人,但是怎麼也沒想到,她和這件事情還有關係。

“這……和你的計劃有關?”寧響小心翼翼的問。

他知道江城徽一直在暗中做些什麼,但是江城徽不提,他也不敢多問。

江城徽點點頭。

“嚴格來說,你弟弟算是受害者,目前已經被套住不少錢了,”他說,“你想保住他嗎?”

江城徽知道寧響和家裡的矛盾,但是並不確定嚴重程度,所以又問了一句。

“當然不想!”寧響毫不猶豫的回答。

他又不是聖母,經曆過那樣子的夢以後還可以心無芥蒂的把那兩個人當成親人。

隻不過,這種還沒有發生的怨憤,寧響很難對江城徽明說。

他想了想,解釋道:“我和寧遠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你早就知道了,他媽,也就是我的後媽,從小就想要了我的命。”

寧響原本隻是想把事情往嚴重裡說,

但是說著說著,他自己也察覺到了不尋常。

寧響記事早,三四歲時候的事情還有點印象。

那時候,寧遠也不過才一兩歲,好像是還在吃奶的年紀。

忽然有一天,他後媽抱著寧遠,領著他,開車去了一個離家很遠的地方。

然後,那女人就哄著他野餐,然後把他剩在了荒郊野外。

所幸寧響運氣好,遇到了一對出來真正野餐的大學生,才被安安全全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