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莊成的西裝腕表實在值得起最好的服務,服務生笑靨如花,全程態度殷切地給戚魚介紹婚紗試穿。
進試紗間前,莊成俯首問戚魚:“需要我幫您拿袋子嗎?”
戚魚乖乖給他:“謝謝。”
“哎先生,我來吧我來吧。”
服務生接過帆布袋,拎著還有點沉,偷偷往裡窺了一眼,幾本書,還有糖?
等試紗間的幕簾拉開,戚魚拖著婚紗走出來,幾個服務生都被驚豔得眼前一亮,七嘴八舌地誇好看。
接待過這麼多新娘,眼前女孩的長相比起那些精致名媛來居然毫不遜色,她本身就白,象牙白的垂墜式婚紗更顯她膚細如脂,曲致窈窕。要不怎麼都說漂亮是資本呢?這不就憑借美貌傍上款了嗎。
拎袋的服務生殷勤問莊成:“先生,您覺得呢?”
莊成不回應,他一個助理拿不了這主意,隻對戚魚道:“虞總今天回國,等下也會過來。”
戚魚從上次在餐廳談話後就沒見過虞故崢,聞言頓了足有兩三秒,回頭就想找自己的帆布袋。
忽然一道甜膩的女聲傳過來。
“戚魚,還真是你。”
莊成認出眼前一身名牌的女人,微詫:“戚甜小姐。”
過來的是戚家二小姐,戚魚的繼姐戚甜。
戚甜今天來酒店會所喝下午茶,剛才就在樓下電梯間就看見了像戚魚的身影,過來一看,果然是她。她挽著好閨蜜,上下打量戚魚,微笑搭腔:“在挑婚紗?好久沒見了,沒想到你比姐姐還要早結婚,恭喜了。”
旁邊閨蜜:“這是你妹妹?”
“是呀,這都要嫁人了。”
閨蜜的目光在莊成和戚魚兩人身上流連一遍,小幅度做了個“哇哦”的口型。
戚魚一直以來跟她這個繼姐沒什麼好說的,她看戚甜一眼,也不解釋,問服務生:“請問能把我的袋子還我嗎?”
這個場麵,周圍服務生都在看戲,還以為戚魚會直接從袋裡掏出一本書甩對方臉上,沒想到她摸出一顆水果糖,旁若無人地剝開吃了。
“……”
“怎麼不理人?”戚甜麵上過不去,勉強笑笑,“不會是不願意結婚吧?”
戚魚訂婚,其實戚甜心裡不太痛快。
戚甜在一次宴會上見過虞故崢一麵,驚鴻一瞥,本來這次聯姻她巴不得自己去,但被她媽嚴厲批了一頓,怎麼都不讓。
說什麼虞家水深,虞故崢不好相處,亂七八糟的理由找了一堆。戚甜驕縱慣了,這個婚沒結成,想想還是不甘心。
“不過也是,我聽說虞故崢私生活很亂,你嫁過去說不定要吃苦。”戚甜語氣擔憂,“他在外麵那些三宮六院還挺多,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消。”
“戚甜小姐,注意言辭。”莊成打斷。
戚魚忽然抬起眼,皺了皺眉。
“他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係。”
這句一出,不僅莊成怔了怔,戚甜也愣了,根本沒想到戚魚會回懟她。
她一直覺得這個繼妹性格又悶又好拿捏,無聊得要死,她的吃穿讀書都靠戚家養著,現在還會頂嘴了?
“我是不嫁給他,這不是心疼你嗎。”戚甜氣笑,“你嫁給他就不嫌老?”
“我不知道,自己有這麼老。”
男人的音色低醇,淡而沉靜,不緊不慢自身後響起。
在場所有人都循聲望過去,見到人的那一刹那,說是滿堂生輝也不為過。戚甜更是怔色,隨即羞紅了臉,訥訥:“虞……”
“虞總。”莊成頷首。
戚魚嘴裡含的那顆夾心檸檬糖瞬間被咬碎,強烈酸意在舌尖怦開,她抱著帆布袋的手勁鬆了一鬆,一個不慎滑墜在地。
玻璃彩紙包裝的水果糖掉散出來幾顆。
虞故崢替戚魚撿了,收進袋中的時候瞥到內裡那一堆糖,輕促地笑了一聲,給戚魚:“隻喜歡吃水果糖?”
“……什麼糖都喜歡。”戚魚被他笑得有點局促,想了下,如實回,“其實是感覺緊張的時候,比較想吃糖。”又補一句,“謝謝。”
“謝字說多了。”虞故崢道,“以後對我不用。”
片刻,戚魚“嗯”了句,接著周圍又是一片靜默。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焦在剛出現的虞故崢身上。男人西裝筆挺,氣質出眾,英雋無儔得令人屏息,看著非但不老,還比那些年輕小男生更添一分從容光華。
戚甜後悔得臉頰發燙,見虞故崢看過來,定了定神:“虞先……”
誰料虞故崢隻略略掃一眼,興致不濃,一雙桃花眼最後還是落回戚魚身上,問:“喜歡哪一款婚紗?”
戚魚點頭:“這件就挺好的。”
服務生大夢初醒,忙道:“我們店裡的特彆定製還有好幾款,要是您二位喜歡,可以再挑挑,我看這位小姐穿什麼都特彆漂亮……”
虞故崢笑了:“是漂亮。”
戚魚嘴裡的碎糖在柔軟舌尖上滾了一圈,看虞故崢的表情稍愣,像小孩被誇時的無措。
“聽她的。”虞故崢定了戚魚身上這條婚紗,又問戚魚,“婚禮上會緊張麼。”
思忖會兒,戚魚又點點頭。
虞故崢對莊成道:“告訴設計師,加一個內袋。”
“什,什麼?”服務生沒聽明白。
旁邊莊成記下,又波瀾不驚地解釋:“我們想給婚紗多設計一個內袋,讓新娘放糖。”
“…………”
服務生愕然傻住,她在婚紗店工作快十年,從來沒聽過這種這種設計要求。
他們怎麼給婚紗設計口袋啊???
這哪裡是坐擁三宮六院。
分明像個獨寵一人的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