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徑直飛向鄰村。
直到那被大火焚燒過後,隻有片片焦黑的建築殘骸四處殘留的慘象出現在眼前,喬溫依然沒有發現犬夜叉他們的身影。
他緩緩落向地麵。
接近以後,一股極其濃重的焦臭味幾乎瞬間撲麵而來。
喬溫皺眉忍耐下抬手掩鼻的衝動,舉目四望,果不其然在這一片焦黑的廢墟之中,沒有發現半個活物的蹤影。
——犬夜叉他們不在這裡。
既不在這裡,也沒有回臨時落腳的村子……他們會去了哪裡?
喬溫完全沒有頭緒。
正想著如果實在沒有辦法,要不要試著用庫洛牌占卜看看,就聽懷中的巴衛輕哼一聲,抬手指向某個方向:
“如果你要找的是一行四人,兩男兩女,身邊還跟了隻小狐狸的話,他們往那邊去了。”
見喬溫聞言低頭看向自己,眼中有些驚奇,卻沒有絲毫懷疑,巴衛撇了撇嘴,不知為什麼突然感覺心情變好了不少。
“你如果隻有這種本事,還是不要自稱是巴衛大爺我的‘朋友’為好。”妖狐冷嘲熱諷——他似乎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跟所謂的“朋友”正常相處(畢竟與惡羅王在一起時,除了聯手作惡,就是彼此嘲諷、來回互懟了,如果他和惡羅王也算朋友,那朋友之間,不正是該如此相處?——BY 巴衛),於是每每麵對喬溫,都是這樣一副怪聲怪氣。
喬溫從來沒見過巴衛如此彆扭的一麵,比起氣憤或者難過,他更多感覺到的其實是好奇和有趣。
——巴衛覺得喬溫是個有趣的人,喬溫又何嘗不覺得這個陌生的、甚至是有點中二的巴衛,十分有趣呢?
比起未來那個雖然也會惡作劇,也會惡趣味發作,但更多的是成熟穩重、十項全能,給人十分可靠感覺的巴衛,喬溫覺得眼前這個作氣爆表、一言不合就開懟,就差把“本大爺就是要惹是生非!”這種囂張言論寫在臉上的巴衛,真的十分有趣。
他越發好奇禦影到底是如何將現在這個巴衛變成了500年後的那副模樣。
所以對巴衛隻是撐一時口舌之快的各種冷嘲熱諷,喬溫基本都沒放在心上過。
他禮貌地對巴衛道了謝,在巴衛“切,真無趣”的抱怨聲中,抱著他走向方才他指出的方向。
而對被喬溫抱著到處走這件事,巴衛從最初的抗拒到如今的習慣,不過用了短短半天時間。
畢竟他身上的傷勢雖然已經好了大半,但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所以被喬溫像真的小孩子一樣抱在懷裡,雖然不甘心,但眼下也隻能認命——如果他一時不甘變回原本的形態,不但還是要被喬溫或背或抱才能正常移動,也會給喬溫增加不必要的負擔。
巴衛自然不是體貼喬溫、不想讓他更辛苦。
隻是覺得如果遭遇意外,因為他的關係讓喬溫反應慢上半拍,如果因此搭上自己的小命,那豈不太愚蠢了?
所以乾脆默許了喬溫把他抱在懷裡。
心裡轉著些從未有過的奇怪念頭,巴衛在喬溫深入村落附近的叢林之後,鼻翼微微翕動——
“向那邊,”他拍拍喬溫下巴,換了方向指給他:“那裡有人類和半妖留下的氣味。”
喬溫依言改換方向。
兩人在茂密的樹叢之間左右穿梭,期間巴衛不斷改換指引的方向,喬溫從不質疑,他說向哪,就轉向哪裡,絲毫也不懷疑巴衛是否會故意將他指引向什麼奇怪的地方。
這讓妖狐莫名感覺心情愉悅。
兩人穿過大片樹叢,遠遠離開了被燒毀的村落的範圍,反而深入進了山林深處。
按說初秋之季,樹木雖將落葉,卻也依舊蔥蘢,白日裡氣溫依然偏高,在樹海又非雨林中穿行,本應是件不算辛苦的事才對。
可喬溫越向前走,越是發覺周圍環境漸漸開始變得異常。
樹木茂盛生長,這本沒有哪裡不對,可生長得太過茂盛,那就有些怪異了。
尤其越向深處行去,那些樹木越開始形貌扭曲,枝葉層層疊疊,交織纏繞在一起,幾乎遮天蔽日,使得下午兩三點鐘,正是陽光灼烈的時刻,身處樹海之中的喬溫,卻絲毫感受不到半點陽光,反而越發感覺周圍空氣陰森冰冷……
巴衛早在喬溫之前就察覺到了異常。
但對他而言,這點異常根本算不得什麼。
甚至在巴衛看來,造成這一切環境異變的家夥,手段也實在太過低級——瘴氣雖然好用,可用得多了,也會沾染自身,帶來無法想象的麻煩,哪怕是惡羅王那個頭腦簡單的蠢貨,也不會如此肆無忌憚地利用瘴氣。
可造成樹海環境異變的那個家夥,顯然不懂得這個道理。
巴衛暗自撇嘴。
而他雖察覺出了不對,卻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提醒過喬溫——如果連這點小伎倆都能將他輕易放倒,那他還有什麼資格被巴衛大爺另眼相待?
哪怕是未來的巴衛做出的決定,現在的巴衛對此也絕不認可——誰也彆想左右他的想法,哪怕是未來的自己也不行。
莫名其妙和未來的自己較起了勁,巴衛懶洋洋給抱著自己的青年指引著方向,直到兩人在一處斷崖邊上停下腳步。
看著眼前幾乎深不見底、內中有濃鬱“霧氣”彌漫的幽幽深穀,喬溫第一次皺起了眉頭。
“他們在下邊?”
他不是質疑巴衛,隻是在做最後的確認。
巴衛肯定點頭。
“你準備下去?”
他挑眉問。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斷崖之下絕對不是什麼好去處——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就是有去無回的結果。
巴衛雖然對喬溫這短短一天之內展現出的他從未見過的種種神奇手段感覺新奇又有趣,但實話說,他並不覺得喬溫的能力有多適合戰鬥——尤其是在眼下這樣的環境中。
“你雖然有不少奇奇怪怪的能力,但你的身體……隻是普通人的身體吧?”
巴衛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想法,總之,察覺的時候,他已經下意識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你知道普通人深入到這種程度的瘴氣之中,如果長時間無法脫離,最後會變成怎樣吧?”
妖狐說著,目光意有所指,瞥過斷崖邊上已經變成枯骨的幾具不知是什麼動物留下的屍骸。
喬溫麵色沒有絲毫變化。
他甚至轉頭對巴衛笑了笑。
“我是個普通人沒錯。”
他說。
伴隨他的話語,一陣柔和的白色光芒漸漸從他身周浮現。
喬溫在巴衛略微訝然的目光中微微含笑:
“但我有一直守護我的夥伴。”
“這是‘盾之牌’,自從進入瘴氣範圍以後,它一直守護著我,使瘴氣不能接近我分毫。”
巴衛直到這時才一臉新奇地打量喬溫——原來這家夥不是毫無防備、幾乎是主動送死一樣衝進了這片瘴氣?
怎麼不早說?難得他還想看場好戲,最好最後這個人類會土下座好好懇求他一番,讓巴衛大爺難得發次善心,將被瘴氣侵蝕、快死掉的他帶出去放他自生自滅——是的,巴衛雖然打定主意在傷好之前反正也沒彆的事可做,不如就留在這個人類身邊好好觀察,看他到底有什麼特彆能讓未來的自己認可他成為自己的“朋友”。
但其實對喬溫的生死,妖狐完全不在意。
他不會殺死喬溫。
但如果喬溫因其他事而死……
那就說明,他也不過如此。
會這麼輕易就隨便死掉的弱小存在……
根本沒有資格成為他的友人。
所以他如果死在這裡也好。
就讓未來的自己為草率做下的錯誤決定好好後悔和反省去吧——
看吧!這就是信任弱小存在、錯覺他們能夠與他並肩前行的後果。
巴衛至今而至,一直不知出於泄憤還是什麼其他理由地,痛快地這麼想。
可現在看著近在咫尺、神采飛揚,周身泛著柔和淺白光芒的喬溫,妖狐卻沉默了——
原來從最開始,他的盤算就已經落空了。
他興致缺缺地垂下眼睫,任憑喬溫重新將他攬回懷裡,背上雙翼展開,向斷崖之下直墜而去。
而就當兩人疾速下落之時,一股驚人的巨大妖力陡然自崖底爆衝而起,掀起的颶風衝撞得翔之牌附身的喬溫差點在風中無法穩住身形!
一道銀色身影穿透層層瘴氣,追擊在一隻上竄而過的狒狒身後,飛躍過喬溫的視線。
而與此同時,犬夜叉熟悉的聲音滿含怒氣,遙遙從崖底傳來——
“等等!我叫你等等!都說了那是我的對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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