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溫正瘋狂吐槽中,就聽下方藍染又說:
“朽木家那位小少爺……雖然礙於他那兩位都不怎麼好應付的家長,我沒有特彆了解過,但聽說他的性格比較,嗯,爽直,應該不會是可能擅長幻術的類型呢。”
這麼說著,他轉身,微笑著看向市丸銀:
“不過這位喬溫同學……我就不是很熟悉了。銀你既然與他是‘家人’,能不能幫我解解惑呢?”
“喬溫……他是個怎樣的人?”
市丸銀挑眉。
“你問我?”他誇張地指了指自己,“像副隊長桑你這樣的人,在決定向我這個無辜的小孩子顯露出這麼可怕、與傳言中‘老好人’形象完全不符的真麵目之前,一定已經好好調查過我的一切了吧?”
見藍染笑眯眯似乎默認了自己的說法,市丸銀笑容中帶著幾分陰冷的意味:
“那你就應該知道,我和喬溫並不是最開始就是一家人的。不過是因為湊巧都想來參加真央的入學考試才意外結識,這家夥與某人不同,是個表裡如一的真·老好人,覺得我還是個孩子,恐怕無法獨自應付坎坷的路途,所以一路把我帶進了潤林安不算,帶到地方還覺得他身為年長者對我和另一個孩子有照顧的責任,一直把我們帶在身邊照料我們的生活,直到三人都被真央錄取……”
“聽上去是個非常善良的人呢。”藍染笑道。
市丸銀聽出他語氣中沒有半分稱讚的意味,不過是敷衍的應和而已。
他藏在寬大袍袖下的手掌忍不住死死攥起,又立刻放鬆……
“是啊,的確是個非常善良的人呢。”
他故意用一種暗含諷刺的語氣說。
“是個會莫名其妙關心人,自說自話把自己當成是兄長的家夥呢。”
“……哦?聽上去銀好像對他很不滿啊?”
藍染眯起眼睛,仔細打量眼前的銀發少年,似乎是在確認他真正的心意。
市丸銀沒急著承認或者否認,依然還是那副滿不在乎、微笑如同麵具般扣在臉上的模樣。
“不滿倒不至於。不過是清楚以後我與他注定要分道揚鑣罷了。”
他冷漠地說。
“本就不是同類人,沒必要彼此折磨。”
“至少是他將我帶出了流魂街最危險的地方,給了我改變人生的機會。”
“所以。”他迎上藍染充滿探究的目光,一字一句,認真說道:“即便我無法成為他的同伴,我也不會依靠傷害或者出賣他,來取悅一個不知處於什麼目的想要‘招攬’我這樣的小孩子的家夥。”
藍染愣了愣,似乎沒想到會從市丸銀這裡得到這樣一個認真的、沒有絲毫諷刺或者敷衍、回避意味的回答,他沉默了好一段時間,才忽然低聲笑了起來。
“……能看到這樣的銀,就算是我判斷失誤,真的誤會了喬溫同學,也值得了。”
好像非常開心似的,他伸手,不顧市丸銀眼中的拒絕和抗議,胡亂揉了把少年柔軟而順滑的銀發:
“所以銀是想告訴我,他不會是那個擁有我所懷疑的幻術能力的人?”
市丸銀一臉不爽地用手指梳理著頭發:“我怎麼知道?”
藍染沒有因為他的語氣和態度生氣。
他繞過在鏡花水月的影響下依然在“正常交流”中的三人,在喬溫房間裡轉了轉,小心地沒有碰觸任何東西,隻是更加仔細地觀察房間內的各種陳設。
“看上去的確就像是個普通的年輕人呢……”
藍染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市丸銀說話。
“廚房用具倒是一應俱全……他廚藝還不錯?上次說喜歡書法好像不是說謊,有不少字帖和練習作品呢……桌上擺的這是?做手工的用具麼?是他的愛好?唔……衛生間和浴室的話……”
藍染推開門,大大方方走了進去。
小少爺匆匆換下的那套換洗校服還扔在浴室的洗衣筐裡,藍染卻好像根本沒注意到。
“打理得相當整潔……是個很有條理的年輕人啊……”
他一邊參觀(?),一邊做著分析和評價。
沉默地站在一旁的市丸銀沒什麼特彆的反應,作為被分析的一方,喬溫都快被這詭異的羞恥感淹沒了!
巨巨!藍染巨巨你在做什麼啊巨巨!
不去搞靈王搞崩玉搞你一生之敵(?)平子真子搞各種事,跑來分析一個真央普通學生有勁嗎?
你快省省吧!可憋說了!
喬溫默默捂臉。
他倒不擔心藍染在房間裡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不光是因為幻之牌的存在,也因為喬溫一貫的謹慎,讓他從不把任何重要的,或者會暴露自己身份來曆、與眾不同的東西光明正大擺在房間裡。
就連藍染在桌上看到的那些手工用具,都是最普通最尋常、一看就知道隻是做點日常的小手工玩玩、不會引發任何人的任何奇妙聯想。
藍染要是能在這房間裡找出任何能證明喬溫這個人並不普通的證據,喬溫頭摘下來給他當球踢。
但不擔心自己被拆穿歸不擔心,這種莫名其妙的羞恥Py到底是怎麼回事?
快停下!沒人想聽你的分析!
喬溫簡直羞憤欲死。
就在他即將被洶湧而來的羞恥感淹沒的時候,門外忽地傳來一陣在此刻的喬溫聽來,如同天籟一般的規律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