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1 / 2)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緩了好一會兒,喬緋才從茫然混沌狀態中回歸到現實,冷不丁察覺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 她半擁著被子起來。

隨即入眼便一片漆黑的夜色, 隻有就著外頭明月透過窗戶射進來的淡淡清輝才能勉強看清周圍的環境。

病床, 天花板, 簡單的裝飾,還有消毒水的味道,喬緋這才發現她是在醫院。

身上仿似也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可能是醒來之前做了噩夢。

整個人清醒過來,原本的記憶也開始複蘇,她記得她在薑沉車裡兩人談話談著她的心臟處忽然傳來一陣針紮似的劇痛。

一開始還能忍, 後來實在是承受不住了她便逃也似的跑下了車。

然後打的回了彆墅區,在回家的路上時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最後渾渾噩噩地痛暈了過去,莫非就是那個人將自己送到醫院來的?

理清完所有頭緒之後喬緋重新感受了下這具身體的反應, 尤其是心臟處的跳動,發現已經沒什麼異樣了。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之前為什麼會突然之間有那種強烈的絞痛感, 她記得不管是在這個現實世界裡中還是原書中原主都不曾出現過心臟病等病史啊。

濃濃的疑惑和不解從心底席卷而來,喬緋頓時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中。

忽然, 一個念頭迅疾的從她腦中一閃而過, 喬緋猛然抓住, 難道是妄圖掙脫甩離原書主線劇情之後的懲罰?

初穿到這本中時,喬緋也曾想過是否要維持原主人設、按照劇情大神安排的路線走,不然可能會受到一些懲處啥的, 因此第一天她確實有真的在扮演原主本人。

可她之後她漸漸發現無論她做什麼,是否有維持住原主的人設,是否真的有按照劇情大神安排的路線走,她都沒有受到半分禁製。

也就是說,她即使是穿到了一本書中,但這本書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約束。

既然如此,她也就放飛自我了。

但現在卻冷不丁出現了問題,仔細想想,初來乍到那段時間,她的所作所為對於整本中的主要情節來講,確實是小打小鬨,可以忽略不計。

而原主和男主的婚約對於男女主感情的發展來說確實起到了很重要的推動作用,畢竟如果沒有了原主和男主的結婚事件,女主也不可能給男主下藥從而成功的和男主走到一起。

所以這個婚約也可以算是主線劇情,那麼結果可能就在於她違背了主線劇情也就是提出和薑沉解除婚約的話才受到了處罰。

然倘若真是她想的那樣,確實是她對薑沉說完之後才受到的處罰,那為什麼她在說第一遍的時候她當時什麼反應都沒有?

喬緋不會記錯的,她可以很肯定的確認自己當時確實什麼反應都沒有,因此問題不在她身上。

喬緋閉著眸仔仔細細地回想了一遍她和薑沉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所有細節都沒有放過。

最後,她得出一個結論,怪異之處就在薑沉對她說解除婚約四個字的時候。

尤其他才提到前麵兩個字她的痛感就十分明顯了。

所以,她不能和男主解除婚約是嗎?

就算原書劇情可以和這個現實世界不一樣,而她卻仍不能和薑沉解除婚約破壞主線劇情,這到底是怎樣一種情況喬緋已經不清楚了。

但她猜想,這個關鍵可能是在薑沉身上或者原主身上。

提到原主,這裡就涉及到另一種揣測。

她穿到這具身體內的時候原主就已經不在了,可也許原主其實並沒有走?

畢竟原主畢生的願望就是嫁給薑沉、當他的妻子,當她頂著這具身體提出和薑沉解除婚約後,隻要原主的意識還在,那她定然不可能同意,所以這具身體的反應才會如此激烈到無法控製。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這麼想著,喬緋試探著用意念在腦海裡叫了幾聲原主,卻都仿佛石沉大海,沒有一點回音,難道是她猜錯了?

沉思了半晌之後,喬緋終是重重地歎了口氣,放棄了,算了,不想了,不管是主線劇情還是原主,順其自然吧,真情真相總有揭開的那天。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不能和薑沉解除婚約。

喬緋掀起被子,打算從另一6側起身開燈,隻是手撐在另一側被子的時候卻忽然碰到了一隻手,冰冰涼涼的......

“啊唔!”喬緋瞳孔一縮,剛要尖叫出聲便被人猝不及防地捂住了嘴巴。

驚呼聲堵在了喉嚨中沒法喊出來,喬緋被嚇得瞪圓了一雙狹長的鳳眸,心跳如擂鼓,老天,什麼時候這裡居然還有個人?她竟然完全不知道!

原來床邊右側方早就站了一抹身影,但由於病房內太黑,而那人又如雕像似的立在那兒一動不動,仿佛與濃黑的夜色合為一體。

因此喬緋沒能及早發現他,以至於連他什麼時候走過來了也不知道。

隻見他順著捂住她嘴的力道忽地傾身湊過來,喬緋的身體也跟著往後仰倒,又被他單手握著肩膀固定住,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

四目相對,幾乎是瞬間,喬緋就認出了他。

男人漸漸從陰影中挪到光線中來,皎潔的月光打在他的半邊臉上,那半邊側臉的輪廓如刀削般深邃而立體,高挺完美的鼻梁,清俊如工筆畫的眉眼,暗夜中他那雙如漩渦般幽深的桃花眼更加攝人心魄。

“薑沉?”喬緋有些窒悶的聲音從手底下傳來,他怎麼在這裡?

感受到掌心下那瓣柔軟的紅唇的溫度,薑沉身子一僵,忽而被燙了似的飛快鬆開了手,然掌心處那一陣陣發麻的感覺卻久久未停。

他性感的喉結輕輕上下動了動,低沉的嗓音在室內響起:“恩,是我。”話落,他卻沒起身,兩人的姿勢也沒變化。

“你怎麼在這裡,來了多久了?”喬緋掩飾不住的驚訝,同時又忍不住有一股慶幸。

看樣子她醒來之後他就一直在房內,隻是她當時不知道,幸好她剛剛試探猜測的時候沒有真說出來,不然就算不被當成神經病也容易引起他的懷疑。

“看監控,晚上九點過來的。”薑沉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一句。

自她走後沒多久薑沉還是放心不下,便又追了上去,到喬家才發現她根本沒有回來過,他二話不說立馬讓人調了路段監控和彆墅區的監控。

看完視頻後他便火急火燎的趕到了醫院,直到親眼看到她尚還有呼吸和溫度的身體他渾身僵冷的軀殼這才重新活過來。

宛如雕像似的立在病床前的那段時間裡,薑沉想了很多。

從小時候的那些記憶一直到她重新出現在他麵前的剪影,從他隱藏內心的所有情緒妄圖無視她卻還是抵不過心中洶湧澎湃的思念和情感,從她每一次出現狀況時他急得差點呼吸不過來的窒息感。

他想,他終於還是認輸了。

可即便是認輸了,他心底深處終究還是有股不甘心,不甘心她為什麼會那麼輕易的拋棄他。

不是說好的會一直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嗎?

這種不甘心一直延續到他剛剛親眼瞧見她從噩夢中醒來之後那滿臉尚未褪儘的驚恐與茫然,還有她在夢中眷戀低喚他的那聲呢喃:沉哥哥.......

然後心底那抹殘留的不甘心忽然就那麼煙消雲散了。

喬緋聽完後一時有些沉默,她又想起了下午他們談論的話題,誰知他乾燥冰涼的手指滑過她的臉頰,似春風拂麵,很輕柔。

“你知道你剛剛說了什麼嗎?”

略顯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小臉上,喬緋有些不自在:“啊,我剛才有說過什麼夢話嗎?對不起啊,我不記得了。”

見他沉默,她又加了句:“可能是我剛剛做噩夢了,所以說了些亂七八糟的話。”至於做了什麼噩夢,她現實是完全不記得了,更不記得自己有說過什麼。

薑沉靜靜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倏然一個用力,將她徹底樓在了懷中,他雙手抱著她的腰,頭埋在她的肩頸,抱得很緊很緊,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血液中,從此永不分離。

喬緋怔了怔,就在她想要推開他時,隻聽他忽然道:“喬緋,我原諒你了,我們重新來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