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2)

奶鹽 茶暖不思 15192 字 6個月前

起先隻是有點惱,想到在玻璃前放浪形骸,就羞恥得很,但眼下他語氣這麼溫柔,充滿著疼愛,蘇稚杳一下就可憐了。

眼睛還真起了層薄薄的水霧。

他抬掌要去揉她的頭發,蘇稚杳就拍開他,帶著悶悶的鼻音,還挺傷心地說:“不要和你說話。”

她趴著枕頭,臉彆向另一邊,一副鬨了脾氣,再不搭理他的樣子。

賀司嶼身子俯下去,貼近她耳旁,輕聲:“生氣了?”

蘇稚杳坐起來,一聲不吭挪到邊上。

這下有得哄了。

不過女孩子鬨小情緒的模樣也彆有幾分可愛,賀司嶼無聲彎唇,他一個大男人,也沒太多哄小姑娘的經驗,從背後摟住她細細的腰肢,把人擁到懷裡。

淺淺親了下她微紅的耳垂:“讓我們寶貝受委屈了,下次不會再這樣。”

這人一向是被高高捧著的,對外陰晴不定,開會時全程冷著臉,話裡都像帶著冰刀子,背後對她卻願意低聲下氣,這樣的柔情,輕易就能催化她的傲嬌。

蘇稚杳很輕地哼了聲:“以前說自己克己複禮,還答應想做什麼都得經過我同意,哪次做到了?”

不等他回應,她又自顧自,咕噥著定他罪:“男人的話果然都是騙人的……”

這話他確實辯無可辯。

賀司嶼低下頭,擱到她肩:“我這人不是很好,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麼?”

蘇稚杳啞了一下。

“鐘意的女孩子在麵前,我要真一點反應都沒有,你不是該要反思自己了?”他話裡笑意隱約。

“你……”蘇稚杳難以置信,卻還是被他荒謬的邏輯帶進去。

他又問:“是不是這道理?”

這人能言善辯,談判方麵蘇稚杳從來就不是他對手,就是一開始也都是他願意讓著,她都知道。

蘇稚杳抿抿唇:“不說了……我說不過你。”

男人就喜好逗喜歡的姑娘,不管放在誰身上,似乎都是永恒真理。

賀司嶼笑,偏了下臉,用唇輕輕碰到她頰側,像個中世紀的歐洲紳士:“所以美麗的蘇小姐,願意原諒我麼?”

原來這就是人格魅力,他明明都沒哄,可三言兩語比什麼話管用,就如同曾經,分明知道他就是危險本身,絕非善類,那群大小姐依舊對他瘋狂迷戀。

蘇稚杳心裡那一丁點兒委屈也沒了,但想著不能太便宜他,扭過頭,瞥他一眼:“那你立字據。”

賀司嶼看著她,眉眼柔和:“寫什麼?”

她思考片刻,起了壞心思,故意往誇張了說,訛他:“以後你都得聽我的,我說了算。”

他被引得一笑,讓著她:“還是合同吧,正規些,法律效力更高。”

這就答應了?

這回輪到蘇稚杳自己迷惘,他這麼精於算計的人,同意簽賣身契就算了,還給她出主意。

“……喔。”她懵懵應聲。

賀司嶼勾住她雙腿,攬背抱她坐到床邊,彎腰撿起她亂丟的襪子,抬起她腳放到自己大腿。

蘇稚杳蜷著腳趾頭,低聲:“癢……”

見他要給她穿上襪子,蘇稚杳掙了兩下,雙腳縮了回去:“屋裡熱。”

賀司嶼一不留神被她溜走,眉頭輕蹙:“過來,手腳冰涼。”

蘇稚杳頗為嫌棄:“不要穿。”

他那雙深黑的眸子,定定盯著她的眼,語氣不容置疑,重複一遍:“過來。”

蘇稚杳被他突然的嚴厲惹得有些怕,莫名有種小朋友犯錯被家長教育的心虛,但又是真的不想穿。

她瑟縮,不敢看他的眼睛,悶聲不語。

賀司嶼也沒強硬著來,鼻腔慵懶地呼吸著,瞧著她:“現在不穿,等下回家了也都彆穿。”

他說得慢條斯理,但明顯意有所指。

蘇稚杳一下子就聽懂了他意思,心怦著,耳垂都紅了起來。

這人壞就壞在,表麵輕描淡寫,一副不強人所難的樣,實際上句句都在套著你,達成他的目的。

蘇稚杳有經驗了,他看著清心寡欲,但在那事上玩兒得又花又野,就怕回去後他再生出什麼新趣味要和她弄。

不情不願,卻還是放乖,雙腳抬過去,擱到他腿上,由著他握住。

蘇稚杳幾不可聞地抱怨了他兩句,岔開話題:“你忙完了嗎?”

“想走了?”他垂著眼,將她瘦白的腳套進棉襪裡。

“想去街上逛逛。”蘇稚杳手心壓在兩側,雙腳搭著他腿,略歪著腦袋:“給媽媽帶些禮物。”

“還要回滬城?”

“當然了,我就陪你兩天。”

蘇稚杳說著,沒忘自己答應母親要帶他回去,可這也算是見家長了,女孩子先開口,總歸不太好意思,含糊呢喃:“你要有空的話,也可以和我一起過去……”

她聲音太輕,貓叫似的,聽不清楚。

賀司嶼掀了掀眼皮:“嗯?”

第一遍他沒聽見,第二遍蘇稚杳就沒好意思再說了,言辭閃爍:“沒、沒事,你好了沒有?”

紐約時代廣場,周圍摩天大樓幢幢,霓虹燈和各種立體廣告屏色彩繽紛,人影憧憧的廣場上除了行人還有很多街頭藝人,美國隊長和鋼鐵俠之類裝扮的街頭藝人吸引遊客拍照,四周歡笑聲一陣高過一陣,格外熱鬨。

賀司嶼一隻手抄在褲袋裡,一隻手牽著蘇稚杳,閒閒地漫步在人群中。

蘇稚杳東張西望,看什麼都新鮮。

她太久沒有像這樣出來散散心了,過去不是保鏢跟著,就是戴著口罩和墨鏡,現在有他在,就覺得很安心。

經過出售雪糕的櫥窗,展示有海鹽椰奶味。

賀司嶼步子慢下來,回過頭去問她:“海鹽椰奶雪糕,想吃麼?”

蘇稚杳目光定在遠處,走著神。

開放的紐約街頭,路燈下,有一對外國情侶在忘我擁吻,女人背抵燈杆,勾著男人的脖子,男人的手在她毛衣裡看不見的地方。

這裡不是中國,遇見情人當街熱吻再正常不過,蘇稚杳待過幾年早已見怪不怪,隻是這回身邊有他,她意外生出些彆樣的心情。

從前感觸不深,現在忽然覺得這種不顧世俗眼光,大膽縱情的交往令人有幾分羨慕。

“杳杳?”

蘇稚杳倏而回神,望著他,茫然地“啊”了一聲。

賀司嶼垂下眸:“在想什麼?”

總不見得要她說,想在這裡和他接吻吧……蘇稚杳無辜地眨眨眼:“沒有呀。”

兩人的身高差,賀司嶼隨意抬下眼,視線就越過她頭頂,瞧見了遠處的畫麵。

蘇稚杳趕緊去捂他的眼睛:“哎呀,人家小情侶接吻,你不要看——”

眼前暗下,女孩子柔軟帶著涼意的手心覆到眼皮,賀司嶼輕輕勾唇,將她的手拉下來:“你看得,我看不得?”

蘇稚杳嗔道:“有什麼好看的?”

“不好看麼?”

“不好看。”

他順著問:“那你半天不搭理我?”

蘇稚杳欲言又止,意識到又被他套話,不和他爭論了,癟癟唇:“你剛說什麼?”

“我說,你要不要吃雪糕。”賀司嶼看了眼櫥窗。

蘇稚杳這才留意到他們就站在一家雪糕店前,仰頭望見展示牌,眉眼一彎:“吃!”

賀司嶼親自進去買了一支,遞給她,蘇稚杳歡歡喜喜含到口中,海鹽的清爽和椰乳的濃鬱混合在一起,口感醇厚不膩。

她嘬一會兒,再吮上兩口,又去抿。

餘光掃見他在看自己,蘇稚杳抬起眼睫,和他對視一眼,不知怎麼腦中隨即浮現出在辦公室裡的情景。

含雪糕的動作突兀頓住。

賀司嶼倒是平靜地看著她:“怎麼了?”

一旦想著那事,這雪糕就吃不對勁了,蘇稚杳微微苦著臉,彆扭:“不吃了。”

“不好吃?”

“就是不吃了……”蘇稚杳直接將雪糕塞到他手裡,靴子噠噠噠地跑開,坐到街邊的長椅上。

見她這麼扭捏,再想到姑娘家一向臉皮薄,賀司嶼若有所思地笑了下,不慌不忙跟過去,坐到她旁邊,曲著長腿,隨意後靠著。

他穿商務西裝,眉骨深邃,麵部輪廓清晰,一身的冷硬,手裡那支淺藍色的雪糕顯然是小姑娘的東西,和他的氣質格格不入。

但他張開薄唇,咬下一口雪糕,漫不經心咀嚼時,瞬間門帶出了壓在矜貴底下的那一絲匪氣,惹得來來往往的女人們回頭,用曖昧的目光看他。

蘇稚杳當時顧不得其他,隻有心疼。

心疼雪糕,他居然用咬的,簡直暴殄天物。

“有你這麼吃雪糕的嗎?”蘇稚杳忍不住抱怨:“這樣都嘗不出味兒了。”

賀司嶼不易察覺地抬了下唇:“是麼?”

蘇稚杳拖著尾音,理所當然:“對啊。”

“那該要怎麼吃?”賀司嶼佯作無知,好奇問她:“寶貝教教我?”

這有什麼可教的。

蘇稚杳長睫扇動著:“不能咬。”

“不能咬?”

“嗯。”

他故意停了那麼兩三秒,微微低頭,鼻息湊近她,聲音耐人尋味地壓低下去:“你也知道不能咬?”

蘇稚杳反應過來他所指,瓷白的臉蛋瞬間門飛起紅暈,難為情得語氣都澀了幾分:“嫌棄以後你自己弄!”

“不嫌棄。”他掌心撫到她半邊臉,拇指指腹壓她唇上:“恨不得每天都在裡麵。”

蘇稚杳臉紅得更厲害,惱羞成怒拍開他手:“賀司嶼你就是一流氓。”

他不否認,隻是噙著笑。

蘇稚杳惱得撲過去,想要鬨他,賀司嶼單手也輕而易舉製住了她,將她的毛茸茸的腦袋按下,陷在羊絨大衣裡,貼在他胸膛。

她掙脫不掉,隔著西服,張口就在他心口咬下去。

賀司嶼眯眼悶哼一聲,兩指捏住她下頷,讓她抬起臉,嗓子微微啞了:“彆在這裡招我。”

他眼神危險,蘇稚杳脖頸縮了一下,小聲懟回去:“你亂來,我可就要喊非禮了……”

她既慫又勇的模樣還挺有趣。

賀司嶼輕笑:“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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