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幾秒,賀司嶼被惹得笑了,彎腰勾住她腿窩,一個巧勁打地橫抱起她。
蘇稚杳匆忙環住他脖子,他的左手她膝窩下,她不敢動得太厲害,想提醒他當心手,先聽見他開口。
“知道了,賀太太。”
他順從地說,聲音情愫繾綣,望進她雙眼,答應:“不會讓你變成小寡婦。”
蘇稚杳被他這一聲賀太太喊得突然害羞,臉藏到他頸窩,止不住擔心:“放我下來,手不疼嗎?”
“我有分寸。”
她的腿掛在他肘部,手是懸空的。
蘇稚杳哼了一聲,不說話,人造雪落在他的短發,她指尖撥了撥,輕輕拂去他發上沾的雪。
“其實今晚沒想在這裡。”賀司嶼看著她說:“有在餐廳布置場地。”
蘇稚杳意識到他指的是求婚,先是驚訝,原來他今晚本來就有這打算,再想想,感到吃虧。
她嗚聲:“你不早說,我要去看看。”
賀司嶼笑著抱她離開天台,回去餐廳。
一間敞亮的宴會廳,用玫瑰花布置成花海,通往舞台的鋪著厚厚的花瓣,中央有一隻巨型垂耳兔,足有一層樓那麼高。
聚光燈一束束打下來,格外浪漫溫馨。
相比之下,算不上多奢侈,但沒有女孩子不心動,蘇稚杳踩著花瓣跑過去,驚歎地環顧四周,喜歡得不得了,於是越想越後悔。
目光聚焦到某人臉上,苦兮兮地央求:“布置得這麼漂亮,浪費了好可惜啊,賀司嶼,你再求一次吧?”
賀司嶼在後麵不慌不忙跟上她的腳步,到她麵前,聞言失笑,歎氣搖頭。
無奈,但縱容著她。
曲起西褲下的腿,單膝跪下,伸出一隻手到她麵前,掌心朝上,給足小姑娘儀式感:“蘇小姐,願意嫁給我嗎?”
蘇稚杳頓時開心了,手放到他的手心,眼睛像浸著蜜糖水,笑得彎起來:“願意!”
他笑意加深,握著她的手在指間揉捏。
結果這姑娘前一刻還笑盈盈的,等拉他站起身,她想到什麼,瞬間又變了臉。
仰著頭不悅地說:“你為什麼不早些天求婚,這樣我提早回來,我們今天就能領證了,錯過這麼好的日子……”
這話聽得人暖心,賀司嶼笑著:“怪我,考慮不周,沒想到你這麼急。”
蘇稚杳臉一紅:“我才沒有急。”
“好,是我急。”賀司嶼什麼話都讓著她,低了低頭,平視她的眼睛:“那明天,我們去趟婚姻登記處?”
他看她的眼神柔得似一池春水。
蘇稚杳心湖跟著泛起層層漣漪,赧紅的臉微微彆過去,輕咳一聲,勉勉強強:“……也可以吧。”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她摸了摸左手的戒指,唇邊悄悄抿出笑。
他說除了她,他一無所有。
事實上,他們都隻有彼此了。
她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的人就是注定要羈絆一生,他們應該要在一起,終身的,合法的。
-
這一夜過得無比漫長。
他們仿佛一分鐘都等不及,明明三年都熬過來了,卻敗在了這一晚。
臥室裡,蘇稚杳翻來覆去,最後一頭鑽進賀司嶼的懷裡,嬌聲嬌氣嗔怨:“睡不著。”
賀司嶼同樣醒著。
順手撫到她真絲睡裙下的小蠻腰,指尖貪戀遊弋:“不是不急麼?”
蘇稚杳溫吞片刻,很有幾分嘴硬:“我是在珍惜最後未婚的時光……”
賀司嶼聽得笑了。
低頭尋到她的唇又含又親。
蘇稚杳依舊不經親,沒一會兒就頭腦缺氧,輕吟著往被窩裡躲,哪怕一隻手的手背傷著,賀司嶼還是輕鬆捉住她,往上一抱,放她趴到自己身上。
這麼一折騰,她吊帶滑墜到肩下,人伏著,沉甸擠在他身前。
蘇稚杳雙手攀住他肩,喘著氣,以為他還要,羞惱道:“都兩回了,我不想再洗澡了……”
窗外夜深人靜,賀司嶼躺著,手指穿進她發間,闔著眼:“不想就乖乖睡覺,不然有你困的時候。”
蘇稚杳瑟縮了下,被威脅到。
不情願,但還是安分趴回去,靠著他,閉上眼睛,男人的體溫燙烘烘的,暖著她。
蘇稚杳都忘了自己是幾時睡著的,一夜無夢,再醒來,落地窗外晴空萬裡。
翌日,婚姻登記處。
大廳辦理結婚的窗口十分清閒,離婚窗口倒是排起長龍,休息區都座無虛席。
“你信唔信我一巴兜過去啊!”
一進門,就聽見這麼擲地有聲的一句粵語,一個姑娘叉腰站著,朝抱手坐的丈夫大罵。
蘇稚杳嚇一跳,第一次領證沒經驗,有些青澀,望了眼吵吵鬨鬨的大廳,躲到賀司嶼身後,抱住他胳膊,小聲問:“怎麼這麼多離婚的,是不是今天的日子不太好?”
賀司嶼不在意:“我們好就好。”
蘇稚杳不走,也沒說話,事到臨頭突然有些懵圈,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昨晚她是帶著酒勁的,今天清醒了。
站在這裡,領證這件事,她忽然感到陌生。
賀司嶼抬手捏了下她臉蛋,虛眯起眼看住她:“怎麼,想悔婚?”
本來就緊張,他再提,更緊張了。
蘇稚杳支支吾吾,又佯作鎮定:“我、我悔什麼婚,你這身價我又不吃虧,我還怕你後悔呢。”
賀司嶼笑了下,平靜道:“不後悔。”
蘇稚杳抬眸去瞅他。
見他望過來,話似尋常小事漫不經心,接著說:“我對你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