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寧侯(2 / 2)

江氏捂住了心口。

保寧侯卻笑了笑:“為什麼?”

商嬋嬋見父親沒有怒色,才敢道:“爹爹,她雖然罵了林姐姐,但並沒有罵我。可我卻斥了她,更羞辱了南安王府。若此事平攤開來論,我們倆都得領一半的錯。可是女兒不願意!”

“我們又沒有招惹她,她憑什麼走上來就羞辱林姐姐!所以女兒不但要罵她,還要她自己吞下所有的錯。”

“女兒覺得周靜然這個人,從來都是眼睛隻盯著彆人的不對,便是去告狀絕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

這就是所謂的拿聖人的標準要求彆人,拿賤人的標準要求自己,商嬋嬋內心補充道。

“所以女兒隻有打她踢她踩她,將此事鬨得越大越離奇越好。這樣她去告狀,彆人隻會覺得匪夷所思,並不會信她——誰會相信她好端端的走過來,便被人踢翻在地呢?那肯定是她在撒謊。”

“如果隻是拌幾句嘴,今日她去告狀,憑她的身份,這件事肯定會被抹過去,林姐姐便平白受辱了。女兒不願意!女兒要她為自己的挑釁付出代價!”

保寧侯看了她片刻,忽然大笑起來。

笑過後,他才摸了摸商嬋嬋的發頂,對江氏道:“夫人,誰能想到,你我一生三子一女,到頭來居然是小女兒最像我!”

保寧侯指了三個兒子:“馳兒不必說,最是聰明過人的,但就因著他太聰明,凡事謀定後動不肯冒險,少了幾分我的銳氣。而駿兒不隨我,活脫脫就是嶽父大人那般的君子在世,至於驥兒,不說也罷。”

商驥:???到了我怎麼就不說也罷了?

保寧侯極有興趣的重新看了看自己這個女兒笑道:“反而嬋嬋,如今才八歲就能洞察人心,因勢利導,出手利落果斷,行事天馬行空叫人琢磨不著,哈哈,而且這從不吃虧從不認錯的脾氣果然也是像足了我,是我的好女兒。”

江氏沒好氣道:“琢磨不著是當然的,誰能想到她這樣嬌弱的姑娘竟敢踢人呢!我勸老爺也彆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什麼洞察人心出手利落不肯認錯,不過是臉厚心黑罷了。你且收著些彆樂過頭,日後這樣的性情誰敢娶她?”

保寧侯攤攤手:“這怕什麼,誰知道她內裡是這樣的性情,連我們父母都是今兒才知道。日後找個頂好的人家嫁過去,夫君好便罷了,不好便踢死他。”

江氏:……

商嬋嬋看看母親再看看父親,立刻轉換了大腿抱:“爹爹,女兒知道這樣的性情與阿娘教導的女子品德不同,所以從不敢露出來。要是早知道爹娘不怪,女兒便不怕了,今兒一定要再打周靜然一頓。”

宴席結束後,她又從家裡的丫頭那聽說,周靜然竟當著許多賓客的麵提及黛玉是喪母長女,可把她氣壞了,那一腳確實是不夠的。

江氏道:“老爺,你若這般縱著她,從此我便不管了,由著你教去!”

保寧侯什麼都好,就是頗有點妻管嚴,所以家裡彆說妾室庶子了,連個通房丫頭也沒有,現聽夫人惱了,隻得含糊笑道:“自然還是夫人教導,但夫人細想想,從前你我隻擔心她性子怯懦受人欺負,如今可好了。欺負人總比被欺負的強。”

江氏想了想,這才不言語了。

說實話,除了震驚之外,她心裡好受多了:知道女兒欺負了旁人,總比知道女兒受委屈強得多,這便是天下父母的私心了。

商嬋嬋見爹娘都放過了此事,這才問道:“爹爹,咱家不怕得罪南安王府嗎?”

保寧侯笑道:“今日女眷小宴,才請了四王八公這些老牌世家,不過是麵子情罷了。咱們家其實不與他們一路的。”

他笑容中帶了銳利鋒芒:“所謂老牌世家,如今已經江河日下,隻剩下了老。而咱們家原本是他們眼中的新貴,如今隨著陛下登基,卻隻剩下了貴!所以,那不過隻是一群塚中枯骨,何所畏懼!今日你便是打了南安王妃,爹娘也能給你兜住。”

商嬋嬋雙眼冒紅心:這爹好霸氣好帥!

江氏拍案:“老爺今兒也瘋魔了不成?這話也跟她說得?小丫頭不懂事日後真闖出大禍來,你便隻拿你的臉麵去陛下太後跟前描補吧。”

保寧侯一笑:“夫人知道我最看重的是什麼?是嬋嬋的本分老實。她明明這樣的機靈聰明,從前卻一點不顯,也不肯欺負旁人。直到今日被人欺負了去,更是護著朋友才會反擊,可見心地良善寬和,最重情義,是再好沒有的。”

商驥嘴角微抽:老實本分?良善寬和?爹你去問問周靜然同不同意你的批語。

商嬋嬋一聽此事老爹兜得住,就更放心了,唯一的不安便是:“爹爹,還有謝家謝翎,他會不會說出去,或者用此事來轄製咱們家?”

保寧侯搖搖頭:“不會,你可以將謝翎看做是個啞巴。”

商嬋嬋:???

作者有話要說:  謝翎:……嶽父大人,我在你心裡就是啞巴嗎?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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