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見？”
沈師立點了點頭，神情複雜的道：“不僅我看不見，我的頭盔也看不見，什麼都檢測不到。”
他的頭盔是多功能的，造價極高。
隻有達到戰爭級才能夠獲取，而且必須是安管局或科學院的人。
李遠紅也有一個。
驥天啟突然就沉默了下來，他收回剛剛遞出去的右手，五根手指微微彎曲，像是抓握著什麼東西一樣，仔細的看了一會。
然後手掌輕輕上抬，同時鬆開手指。
像是把什麼東西給扔了起來，並不高，很快就重新抓住了。
如此反複的掂量了幾下，他再次看向了沈師立。
“你真的看不見？”
沈師立突然有些心疼的感覺——他其實也有過不被信任的時候。
也可以說，任何人覺醒超能力的時候，都有過被其他人懷疑的經曆。
超能力越強，越容易被懷疑。
這就好比當官的，你說你不是貪官，不會成為貪官，那就有人信了？那就沒人查了？
終究是要用事實說話，讓時間來證明。
而相比於他，以及絕大多數超能力者，驥天啟的處境無疑要惡劣的多。
如果研究中心提出的那個可能性是真實的，那就意味著，全世界隻有兩個人相信驥天啟。
白秀楚，羅憲誠。
這兩個人裡，又隻有一個人是正常人，甚至從某些角度來看，白秀楚的精神狀態似乎也不太正常。
很多時候，都像是被驥天啟傳染了一樣。
【太可憐了。】
沈師立思緒複雜的伸出了右手。
“您放我手裡，我試試。”
不是疑問句，讓驥天啟很欣慰的伸手，做出了將某種物體放在了沈師立手中的動作。
沈師立的手很穩，紋絲不動。
他終於發出了疑問句。
“我握緊試試？”
驥天啟稍有猶豫，點了點頭。
沈師立的右手緩緩的握拳時，研究中心的人都緊張了起來。
隨著沈師立的右手完全握成了拳頭，所有人都失望的在心裡歎了一口氣，轉瞬又緊張了起來。
他們通過沈師立頭盔的視角，死死的盯著驥天啟的表情變化。
【這下，您總應該明白了吧？】
然而，驥天啟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他安靜的看著沈師立握拳，而後鬆開，再握拳，最後對著他攤開手掌。
吳亞終於沒忍住。
“驥先生，您看到了什麼？”
驥天啟緩緩開口：“我看到他的手指，穿過了轟天雷，就像是，轟天雷變成了全息投影成像。”
【竟然真的看見了？】
叢文、吳亞等人全都驚喜無比，要知道在之前，類似的場景裡，驥天啟能夠看到的事物，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
所謂完全，就是驥天啟甚至看不見沈師立握拳的動作。
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就像是驥天啟清醒時清澈乾淨的眼神一樣，對於精神病來說很正常。
【好事！】
【也有可能……】
吳亞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叢文，叢文點了點頭。
吳亞又深吸了一口氣：“驥先生，您怎麼想的？”
“我還沒想好。”驥天啟微微搖頭。
吳亞鬆了半口氣。
“不著急的驥先生，八年時間已經過去了，咱們不差這一年兩年的了，您慢慢想。而且，這其實是一件好事啊。”
他語氣興奮的道：“之前我們一直擔心，您在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時候，會對真實世界造成影響。現在既然有了這樣的……方式！那麼，導彈甚至是核武器，都沒問題的。
我建議，您可以找火麒麟，淩雲窟裡環境複雜，是最合適藏匿武器的地方。而火麒麟也可以作為一個中轉站，幫您完成類似於關六這樣的中轉。”
【我就知道！】
沈師立終於確定了自己三十七分鐘之前的猜想，明白了驥天啟那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雖然困守在淩雲窟裡，而且還要和梅花鹿妖一起待著，讓他有些不舒服。
但為了驥天啟……
“我願意！”沈師立重複道：“驥先生，我沒問題的。”
說著，他下意識的就收回了自己的右手，自然垂下。
就在這時，驥天啟突然伸手在他身前一撈，像是抓住了什麼東西一樣。
讓沈師立愕然的回想起來，他剛剛拿著‘轟天雷’。
“對不起，我……”
“沒關係，你看不見，你們都看不見。”
驥天啟用右手抓著沒人能看見的轟天雷，笑了起來的同時，伸出了左手。
啪！
一個響指，他的左手指尖上，就出現了一朵明亮的火焰。
九陽功，至陽熱氣。
而後，他在所有人愕然不解的眼神中，將左手湊近了右手。
他指尖的火焰，輕輕躍動了一下，像是觸碰到了什麼東西。
“假的，就是假的。”
驥天啟又說出了這句話，然後看著沈師立笑道：“真的，就是真的。”
說完，他右臂向身後掄圓，再猛然的，飛速的推向了天空。
像是扔出了什麼東西的動作一樣。
然後就仰著頭，看著空無一物的天空。
“……”
沈師立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勸道：“驥先生，其實您……”
轟！
一聲巨響，打斷了沈師立的話。
他驚愕抬頭，就看到天上中有一團硝煙正在擴散。頭盔帶來的特殊視角，甚至能夠讓他看到高速飛濺的炸彈碎片。
“！！！”
沈師立呆若木雞。
研究中心指揮部的人，同樣是呆若木雞。
他們通過沈師立的頭盔，同樣能夠聽到這一聲轟鳴，看到那一團硝煙和碎片。
甚至能夠借助其全景視角，看到沈師立之前未曾留意的，率先在天空中爆開的那一團火光！
“！！！”
安靜無比的指揮室內，又是一聲巨響傳開。
哐當！
是大門被直接撞開的聲音。
腳步虛浮，臉色蒼白，雙眼赤紅，嘴唇乾裂，說像人其實更像鬼，更像是精神病人的江從恕。
狀若瘋狂的衝了起來，手舞足蹈的呼喊出聲。
“哈哈哈，我練成了！哈哈哈，老子練成了啊！”
“還有誰，說我大師兄是精神病？還有誰！”
“來！老子讓你試試老子的鐵布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