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1 / 2)

朱孝先又自己研究出了好幾個姿勢,一樣一樣的擺,擺好後就向手機這邊的時櫻請教:“我現在不能再往前了,最近也離他有五六米的距離,還是看不出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時櫻:“……”

就無言以對。

最後朱孝先自個兒把自個兒折騰累了,敗下陣來,喘著氣問:“時醫生,你現在在哪?能麻煩你過來一趟麼?”

他累倒是不在乎,關鍵是他剛才一上樓就給所有人亮了自己的乘警證件,還誇海口說他鐵定能幫忙。

這會兒各種姿勢地盯了半天,也沒盯出個結果,他心裡急得慌,這要最後一點忙都沒幫上,太丟乘警隊的臉了。

朱孝先又把目前的情況都跟時櫻說了一遍,尤其是想救人還得把兩人從頂樓用安全繩吊下去的危險性重點說明,“時醫生,我知道這樣麻煩你不對,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時櫻撫了撫額,頓了幾秒才說:“你把地址發給我,我看看離我這有多遠。”

“鼎優大廈。”

“哪個鼎?哪個優?”

“鼎優大廈離我們這裡半個小時車程。”時櫻正要用手機查,旁邊一道清潤的男人嗓音響起。

時櫻抬起頭,看到剛才還在帶於真真用小鏟子鏟土的雅致男人正看著她,微笑著說,“有急事的話,我可以開車送你們過去。”

時櫻客氣問,“會不會太麻煩了?”

“我閒著也是閒著。”

時櫻略一沉吟,點了頭:“那就有勞了,來回油費我出。”

男人也沒跟她客氣,笑著應了:“好。”

幾個人上車,到於輝家門口,時櫻讓時陽在車裡等著,她把於真真送進去,小家夥還想跟她一起去,可那種場合時櫻怎麼可能帶小家夥去,時櫻跟吳媚他們簡單說自己有點急事去處理,丁誌誠要送她,也被時櫻婉拒了,並約好了明天會去天仁看丁硯,時櫻就匆匆走了。

去的途中,姐弟倆和那男人互作了介紹。

男人叫景淵,喜歡侍弄中草藥。

這愛好和時櫻現在的職業倒是很搭,要不是朱孝先那邊事態緊急,時櫻會和這景淵好好地侃談一番。

景淵開車穩得一比。

這麼穩速度自然提不起來。

時櫻理解,安全第一嘛,可眼下事態緊急,他這車速就穩得太慢了點。

朱孝先那邊又打電話來催了一次,因為時櫻在高鐵上的神武,朱孝先對時櫻那是打從心底的信任,知道她能來,他跟那些警察和心理醫生都打了包票,說自己找的這位心理醫生絕對能處理這件事。

於是,那邊現在一邊已在實施援救措施,一邊也儘量在拖延時間等著朱孝先所說的‘頂級心理專家’的到來。

時櫻接完電話,往前排駕座湊近了些,和景淵商量:“景先生,我再給你增加一筆車胎損耗費——”

景淵笑著問:“是要我快點嗎?”

“對。”時櫻點頭。

景淵將車速從先前的70碼提高到了80碼。

時櫻:“……”

捏了捏眉心,時櫻索性直接問:“景先生,損耗費我可以再加,能讓我開車嗎?”

景淵確認她有駕照後,這才同意把車給她開。

時櫻換進駕座,說了聲:“景先生,時陽,坐好了。”

“好的,姐。”

轟,車子疾速飆出。

“時小姐,你慢點——”溫文爾雅的景淵先生驀地就不溫文爾雅了,幾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

三十多分鐘的車程,時櫻全程用了十八分鐘,這中間還含有景淵先前耽誤掉的幾分鐘車程。

大廈下麵已經鋪好偌大的安全氣墊,有警察和保安在現場維持秩序,馬路上的交通已經恢複正常,還有舉著□□短炮的記者想上頂樓,被警察們攔住了,擔心太多人上去會更加刺激到意欲跳樓者。

時櫻過去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又出示身份證,這才得以進去。

時陽仰頭看了下半空中頂樓邊沿坐著的人,喊時櫻:“姐,你跑來這種地方做什麼啊?”

這是跳樓事件,人也沒跳呢,她一個醫生過來又能乾什麼?時陽主要是擔心時櫻,那人能跑到頂樓邊上坐著,搞不好是精神出了問題,那這可是重度危險分子!

“沒事,你在這等我。”時櫻也看到了頂上的人,沒時間和他解釋,在一個警察的帶引上,坐電梯去頂樓。

時陽進不來,崩著一顆心在警戒線外麵等著。

景淵還在一旁緩解自己剛坐過快車後餘悸未消的心臟。

電梯不能到頂,在倒數一層步行上去,打開安全通道的大門,風猛灌過來,挺冷。

這要不是瘋了,誰能在二十六層的樓邊上坐上一兩個小時。

朱孝先看到她,跟看到祖宗似的,激動不已:“時醫生可把你等來了,快,你趕緊看看,看他心裡怎麼想的,為什麼要跳樓?”

旁邊的心理醫生李飛一臉莫名。

說是著名的心理專家,結果這麼年輕輕的也就算了,還什麼看跳樓者心裡在想什麼,人心裡在想什麼是能看得出來的麼?

不過他剛才努力調解了半天,其實也不叫調解,因為對方壓根一個字也沒說過,因此隻能算是他單方麵的勸撫,效果甚微,李飛也著實是累了。

既然另外請了心理師過來,就交給她好了。

時櫻慢步走到朱孝先身邊,因為他那個位置離樓邊上的男子隻有五六米的距離,離得還算近。

她這一走動,那男子的屁股又往前邊挪了一些,旁邊幾個警察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時櫻聽了半天,沒聽到那男子身體裡的什麼聲音。

她是跟葉景洲學了專業的心理學,還學了一堆的理論知識後拿下了資格證,但和意欲跳樓者談判還是兩世為人裡的第一次,她想了好幾個開端問話都覺得不甚妥,於是扭過頭小聲問朱孝先:“剛才那位心理醫生第一句問的是什麼?”

朱孝先:“?”

時櫻,“第一次乾這個,我跟他學學。”

朱孝先:“……”

還要現學?

朱孝先心裡忍不住打了個突突。

他剛才那海口都已經誇出去了……

不過現在人已經來了,好歹也得試上一試,他仔細地回想了想,“我來的時候他已經在談判了,我就聽到他好像在說‘你彆激動,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提出來我們一起協商’這些。”

時櫻點點頭:“行,我知道了。”

時櫻轉頭又看向樓邊上的男子,清清嗓子:“這位先生,你彆激動——”

時櫻打好腹稿的開場白才說到一半,就被男子身體裡一道尖叫的聲音給打斷了,“彆吵!我馬上就要升仙了,拜托你們千萬彆出聲了,會打擾到我的修煉!”

時櫻:“……”

升仙?修煉?

得,這不是什麼刻意來跳樓的,而是個癔想症患者啊?

擔心刺激到他當眾跳了下去,又不敢靠太近去問,時櫻隻能隔空與他的身體對話了,而那男子已經完全沉浸在他自我想象的封閉世界裡,不會開口與任何人對話溝通,因此時櫻和他身體對話,他也不會出聲發出疑問,那麼旁邊的人們也不會知道她其實是在和他身體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