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措的是,那姑娘從遇見他以後,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他是眼睜睜看著她從不諳世事到眸子裡那點微光逐漸熄滅的,絕望的看著他,隻用一眼就能把他拖進地獄。
虧欠的太多了。
多到燕無歸不敢去還。還不起,還不清。甚至,將心比心燕無歸覺得如果當年遭遇那一切的人是他,他大概說不出來原諒,甚至會殺了他全家。
燕無歸不怕死的。
他怕雲覓不愛他。那比死都難受。
燕無歸把院裡的雜物收拾妥當沒有跟院長告彆就離去了,他手指哆嗦著夾著煙,每一步走的都很沉重。
……
付清秋睡的很香,隻是偶爾做夢不太老實。
雲覓也沒讓她獨自待著,就坐在沙發上懷裡抱著付清秋一頁頁地翻著有關阿斯伯格的書籍、資料。
不得不說,這是個很危險的反派。
雖然她這麼弱小。
瘦弱的脖頸隻要用一隻手,就能掐死。長期營養不良,她胳膊、腿就是皮包骨頭。大概也沒洗過多少次澡,抱著就能聞到頭發跟身體散發出來的餿味。
因著阿斯伯格綜合症,要養付清秋就會有很多關卡。
她分辨不清現實跟夢境,也分不清人的表情,善意、惡意,甚至聽不懂人話。
付清秋的世界很直白,所以會很孤獨。
她以後會討厭人這種事情,幾乎是鐵板釘釘。因為跟這個世界會格格不入。
雲覓翻著紙頁,原本安生的付清秋忽然劇烈掙紮起來,四肢抽搐,雲覓一掀就看到付清秋咬牙切齒的表情,她緊緊閉著一雙眼,淺淡的眉頭緊緊擰在一起。雲覓伸手剛要去撫平,付清秋就猛地睜開眼睛。
睡了三個多小時,她眼裡的血絲依舊沒有下去。不僅死死盯著雲覓,付清秋拒絕雲覓觸碰的手指也緊緊扣著她,沒人給付清秋修指甲,她的指甲極為的尖銳。一爪子下去,就是五道指印,一路帶血。
被撓到了她咬過的傷口,雲覓忍疼,倒吸了口涼氣。
她依舊很平和,強勢摁住了付清秋的手。
“乖。不要鬨。你很安全。”
這句話付清秋已經在這一路上聽了無數遍,她看不懂雲覓的表情,但女人沒有打她。
付清秋不理解家更不理解領養是怎麼回事兒。
這裡沒有吵鬨鄙夷她的小孩兒,也沒有忍無可忍會揍她的阿姨。一切都是陌生的。
“要不要喝水?”
雲覓看她不動了,伸手把自己沒喝完的水捧過來。
付清秋發現自己在女人懷中時,沒有感受過的溫度有些灼熱,她一把打掉雲覓手裡的杯子,連滾帶爬地掉下來,目光在空蕩的客廳裡巡視,最終找到了空調的角落,拚命地要往裡麵鑽。
她身體一直在顫抖,是害怕。
雲覓看著付清秋的動作,早有預備地從桌下拿出來醫療物品,酒精擦過那些傷口,在可能留下疤的咬傷上貼了創口貼,草草了事。
空調運作著,機箱發燙,但吹來的風很冷。
付清秋把整個人都要貼在立式的空調上,神情瑟瑟不時地看向屋裡唯一的女人。
她很精致。雖然付清秋不懂什麼是精致。
女人穿著一身乾練的白襯衣,手臂上的袖口打開,免在手腕上,露出來銀白色的手表。泛著卷有些淩亂地頭發披在身後,她捧著臉,側著身,用打量的目光望著付清秋。
“清秋,過來。”
雲覓叫她。
付清秋沒動,雲覓又說:“我帶你看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