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延從床上坐直身, 握著手機, 下意識道:“姿勢隨便,都可以。”
易琛一頓,聲音上都染上了笑意:“你還來真的?”
“不是。”喻延回過神來,“我……不看照片了。”
以後什麼事都不能和易冉說,這賣隊友也賣得也太快了,喻延在心裡警醒道。
易琛嗯了聲:“掛了這麼多視頻,手指累嗎?”
“……不累。”喻延看著手機裡的人, 有些不知所措, 硬著頭皮解釋,“我還以為是看貓。今天有點困, 就想著早點睡, 才掛的視頻。”
易琛也不揭穿他:“小傻?這幾天沒什麼精力照看它,送到我媽那去了。”
聽見貓的新稱呼,喻延問:“它不是有名字嗎?”
易琛:“這不是撞名了麼。”
喻延原本還沒明白過來, 看到他嘴角噙著的笑後,立刻懂了。
……敢情是撞了自己。
“……我不介意。”
他剛說完,屏幕裡的人忽然抬手,用指腹揉了揉太陽穴的位置。
喻延脫口問:“不舒服嗎?你怎麼這麼快就出院了?”
“沒什麼大事, 就是有點腦震蕩。現在床位緊俏著,醫生不讓我占著。”
喻延卻當了真,皺眉:“哪家醫院?這是對病人不負責。”
易琛一挑眉, 笑了:“我開玩笑的。而且不是還有你的平安符麼。”
“那東西也不知道靈不靈驗, 我們還是不要太封建迷信。如果不舒服, 一定要及時去醫院,拖久了就不好了。”
這人爬了半天山給他求了個符,現在卻教育他不要封建迷信。
易琛:“靈驗。”
他拿起手機起身,一路走到廚房,隨便找了個地方把手機立了起來。
喻延隻看到屏幕一陣亂晃,平穩下來後,入目的便是一個半開放式廚房。
裡麵的人正在折騰咖啡機。
喻延問:“這麼晚了,還喝咖啡?”
“習慣。”易琛洗乾淨杯子,突然道,“在滿陽那天……”
來了。
喻延想說的話立刻消失在嘴邊,剛剛才消停下來的心臟又怦怦跳了起來。
易琛隻開了個頭,沒繼續往下說。
他不知道小主播了解到哪個程度了,說多誤事。
語音裡沉默了十來秒,喻延覺得自己就像在刑場上,頭上還懸著一把大刀,要掉不掉的,特彆難受。
片刻,喻延先繃不住了,他抿唇,語氣十分誠懇:“那天聚會,和同學太久沒見,我一下忘了形,喝多了,有些斷片……”
他一咬牙,問,“那晚……我是不是吐在你身上了?”
易琛:“……”
見對方沉默,喻延忙道:“實在抱歉,我要知道自己酒品這麼差,就少喝點了……把你衣服吐壞了嗎?我,我現在出乾洗費還來不來得及?不,我直接給你重新買一件吧。”
易琛一臉興味,仍是沒說話。
喻延心裡一沉,完了,那晚的事態可能比他想象得還要嚴重。
“難道……”他為難道,“我吐到你臉上了?”
除了這些,他實在想不到自己到底還能怎麼惹著1了,能把人逼得大清早就坐飛機回家。
易琛:“什麼都不記得了?”
喻延猶豫片刻,老實道:“記得一點。”
“嗯?”
“就,”他很不好意思,“我抱著馬桶。”
易琛笑了。
他回到書房,把咖啡往手邊一放:“沒吐我身上。”
“啊?”喻延一怔,“真的?”
“嗯。”
喻延心底一喜,緊接著又愁了。
“那既然沒有……”
易琛丟出想好的借口,語氣十分鎮定:“怕你醒了鬨著還錢。”
“?”
“那些酒。”易琛道,“平時那些禮物錢,你退不掉是因為微信轉賬需要另一方確認。那時我人就在你麵前,還不是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喻延一愣,回想起那晚在金座時,服務員送上來的酒。
他都忘了這一茬了!
“那事後我問你,你也沒承認。”喻延道,“那會你也不在我麵前了。”
這小主播,還挺不好糊弄。
易琛說:“既然都不打算讓你還,這筆錢乾脆就不提了。”
喻延皺眉,把他的話捋了半天。
易琛靜靜等著,心裡想著這幅說辭還有沒有彆的漏洞。
半晌,喻延才道:“……那我現在知道了,這些酒錢還是要還給你的。”
蒙混過關。
易琛翻開文件,嗯了聲:“那天那些是你的初中同學?”
了卻一樁心事,喻延鬆了口氣:“嗯,大家都很久沒見了。”
想起那天聽見的話,易琛語氣略沉:“謹慎交友。雖然是多年未見,但既然相處不來,就沒必要逼著自己去受罪。”
喻延愣了愣,半天才明白過來對方指的是李航。
“嗯,他以前其實沒這麼刻薄。”說到這,喻延想到什麼,沒再繼續,他看著屏幕裡的人,問,“你還不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