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吃下解藥,藥效立竿見影,黑娃臉上的膿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癟。
見到病情好轉,村民麵色發白,表情不見欣喜。
“怎麼不說話,不認識他嗎?”
不懂就問,秦曉曉像個好奇寶寶,不依不饒道:“他的父親是鎮長,這——你們總該認識了吧?”
提到黑娃父親時,幾個居民後退兩步,臉部緊繃。
見狀,秦曉曉上前。
“鎮長性情寬厚善良,但令人遺憾的是,他已不幸逝世。”
話音剛落,右側的瘌痢頭男如同受了什麼刺激一般,一邊搖頭,一邊後退,音量極重,使秦曉曉皺眉。
“他是自作孽!要不是他攔著我們……不讓我們離開,說是控製瘟疫,不能傳染出去,鬼聽他胡扯!他肯定是希望我們憋死在這!”
男人說完,頓了頓,繼續道:“大人,我不知您在哪聽說鎮長死了的,總之您不能信。”
“鎮長的寬厚都是偽裝出來的,其實他內心歹毒,巴不得我們死在這!”男子大睜雙眼,握住拳頭。
聞言,惡毒女配·秦曉曉感覺膝蓋中箭。
嗯?你們意見那麼大?
調整了會情緒,秦曉曉以一種平靜到滲人的語氣,淡淡道:“所以你們把鎮長殺死,逃出了鎮子,對麼。”
鴉雀無聲。
一時衝動犯下的齷齪事,上了台麵,隻能叫他們不堪。
回想當初情形,簡直像被惡鬼俯身,才做出如此瘋狂的事。
環視他們的表情,秦曉曉心裡有了答案。
八成被自己說中了。
“看樣子,你們成功逃跑了。不過,後來為什麼回來了?”
“……”
依然無人回應。
但就算他們不說,聯係已知情況,秦曉曉心明。
大概是他們好不容易逃出去,結果發現其它村的居民根本不歡迎來自瘟疫之地的人,村民遭到捕殺,外邊更加危險重重,最後隻好灰溜溜地回家。
兀地。
燕傾雪開口:“師姐。”
“嗯?”
“我們回青雲宗。”
少女聲線平緩,臉色平常。
秦曉曉看著卻覺得有哪不對勁,“怎麼突然要走?我們還沒分發解藥……”
“這些人不值得救。”
燕傾雪啟唇,堅決道:“出於可笑的私欲,朝無辜者痛下殺手,不顧後果。”
“這種人活在也上,如同蝗蟲,活著也是有害無益,死才是他們最好的歸宿。”少女語氣隱含憤怒。
聞之,村民紛紛求情賣慘。
“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
“若鎮長泉下有知,他一定會諒解我們,不會責怪,望大人們勿要計較啊!”
“彆聽他們胡說八道,哪有這回事!鎮長怎麼死的,壓根不關我們的事,求您明察!我們真的……”
“……”
喊聲此起彼伏。
秦曉曉聽得腦闊疼。
她走近師妹,放輕聲音:“傾雪……”
“師姐打算勸阻我嗎。”燕傾雪看著白衣女子的眼睛道。
倘若師姐希望救治村民,她願意按師姐所希望的那樣做。
縱然師姐方才說走,宣稱不管他們,可燕傾雪明白,她不過是炸他們,依舊會幫助村民。對比之下……
自己真是出奇的冷血殘忍,燕傾雪像被潑了一盆冷水,因鎮長竟是被其保護的村民虐殺的憤然消減,取而代之的是不安。
表現得這樣強硬得不講道理,是否會被師姐討厭?
“我們先給他們解藥,再將此事稟報武林盟主,由他定奪。”
秦曉曉道:“痛苦地活著,還是死掉一了百了,師妹認為哪種更幸福。”
若真想懲罰,死未免太便宜他們了。
何況重建鎮子,清掃街道,處理屍體,需要不少人力,在秦曉曉看來,留著他們做苦力倒挺合適。
燕傾雪聽後一愣,隨即沉眉思索。
許是自己短壽,燕傾雪覺得,活著無疑是件美好的事。
可是於得不到解脫的生命而言,活著,想必十分痛苦漫長。
一旁站著的村民聽不清她們間的談話,心中忐忑不安。
有幾人鬼鬼祟祟地湊近籃子,意欲偷取解藥,接而被秦曉曉發現後製止。
“誰是領頭者。”
燕傾雪忽然問。
而後,一個看上去較為穩重的中年大叔站出,“回大人,是我。”
“你負責把解藥分給他們,服用後迅速去火化屍體。否則,你們仍會感染瘟疫。”燕傾雪囑咐道。
“剩下的藥你們留著,以備不時之需。過段日子,掌門會派人來巡查,期間若發生特殊情況可以告訴他們。”
屍體裡儘是蟲子,斬草需除根,不然悲劇將再次發生。
村民不懂這些,在他們守舊的觀念裡,奉行著入土為安,燒遺體屬實大不敬,但一聽不燒還會感染,慌忙點頭答應,心中的那點抵觸瞬時煙消雲散。
接著,排隊拿解藥,吃下後,村民身體發生變化,痛苦得到了緩解,頓感驚喜。
村民表示感激涕零。
秦曉曉並未打斷他們的感謝。
然後,秦曉曉問他們拿實際性的回報。
——馬。
趕路需要,如果步行回去,耗時長,可能會趕不上劇情進度。
而因家禽牲畜不在蠱蟲的寄生範圍內,一些居民家裡養有馬。
馬兒看起來健康,就是偏瘦。
秦曉曉挑了隻棕毛馬,正欲牽走時,她看向師妹。
“傾雪,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嗯……我也有這種感覺,但一時想不起是什麼。”
“……”
兩分鐘後。
兩人異口同聲:“楊虎!”
此時此刻,鎮中的某一處。
被暴民鎖進棺材裡的楊虎雙眼飽含淚水,悲痛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