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氣衝衝的謝爾頓抱著小魚缸闖進中餐館廚房,準備再次與她理論時,郝樂蒂正將醃製好的薄牛肉下到煲仔粥裡,不緊不慢的回頭看他,“我正在煲窩蛋牛肉粥,很快就好。”
隨著她的聲音,她拿起一隻蛋,“嗵”一聲輕響,整個蛋脫離白色的蛋殼,從高而落落在熱騰騰的煲仔粥裡,漂亮的就像一幅精美畫作。
郝樂蒂戴上隔溫手套,端起砂鍋放到謝爾頓麵前,將漂亮的白瓷勺遞給他,“攪拌一下,你因為被我激怒,估計到現在也沒吃晚飯。”
在常人看來謝爾頓是個非常難相處之人,但實際上,兩人相處時郝樂蒂倒是經常令他惱火。
就好像謝爾頓十五歲那年,郝樂蒂堅持決定繼續在加州理工攻讀工程學學位,而不是和他一起前往德國做訪問學者,令他氣惱的整整三個月沒有給她發一封郵件。
也就是在那三個月中,她在綁架案中失蹤,從此再也沒有被找回來,他不知道她去了哪兒,不知道她見了誰,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從她失蹤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這樣定格在了慘淡的結局。
“我還沒有決定原諒你,還差得遠。”謝爾頓攪拌著香氣四溢的煲仔粥,嫩滑的牛肉伴著蛋香,讓他的胃部差點忍不住發出叫聲。
沸騰地冒著熱氣的窩蛋牛肉煲仔粥,隨著幾縷嫋嫋熱氣,軟糯的香米伴著牛肉鮮香和蛋香在嘴裡化開,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暖了起來。
郝樂蒂忍不住衝他笑,“明天我陪你去見蓋博豪斯博士。”
“我並不準備道歉。”又高又瘦的天才物理學家下意識拒絕,臉上的表情就像一個青春期鬨脾氣的小男孩。
郝樂蒂聲音平和,“蓋博豪斯博士曾經是我的導師之一,在我四歲時被帶到加州理工科學實驗室參觀時,是蓋博豪斯博士答疑了我關於加速器冷卻係統的提問,也是他堅持推薦我加入全美天才兒童課程。”
“看來他雖然在科研成就方麵表現平庸,卻勉強算得上眼光獨到。”謝爾頓不太情願的說道。
郝樂蒂抱著手臂,“甜心,你已經是個二十七歲的大男孩了。”
謝爾頓選擇無視她蒙頭吃粥,哼,他可沒準備就這樣原諒她。
亞裔姑娘看著他擺在手邊的小魚缸,“你的‘夜光魚’計劃進行的怎麼樣?”
謝爾頓視線掃過紅色小金魚,臉上有種孩子氣的得意,接著他看見郝樂蒂走到廚房角落,端起了一個小魚缸,裡麵遊著一尾漂亮的藍色孔雀魚。
她並沒有直接走到他身邊,而是抬手將廚房的燈光調暗,一瞬間,謝爾頓忍不住睜大雙眼——
郝樂蒂懷裡魚缸內的藍色孔雀魚在黑暗中發出極為漂亮的藍色光芒,而他手邊魚缸裡的金魚,則有著耀眼的金紅色光芒。
兩尾“夜光魚”!
昏暗光線下,郝樂蒂朝他走近,雙手捧著小魚缸遞給他,“尊敬的庫伯博士,您能原諒我這個壞朋友嗎?”
謝爾頓終於露出了他獨特的帶著點書呆子勁的笑容,他接過裝著藍色孔雀魚的小魚缸抱在懷裡,然後將他帶來的小魚缸塞進郝樂蒂懷裡,“你隻有這一次獲得原諒的機會,如果再敢欺騙我,我會用我十一歲時製造出的‘聲波死亡射線’對付你。”
謝爾頓表情誇張的威脅郝樂蒂,卻又如此寬容的就這樣用交換小魚缸的方式原諒了她。
她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認識的最卓越之人。
即便這個家夥長達十二年沒有聯係他,曾經讓他連續哭了十個星期,甚至就連現在也不願意透露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但無論如何,她終於還是回來了。
友情是兩人彼此生命之樹的葉子,就像和平、愛與健康一樣重要,兩個靈魂不會偶然相遇。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真的覺得交換小魚缸好萌呀!
耳朵是傲嬌又包容的竹馬
友情是兩人彼此生命之樹的葉子,就像和平、愛與健康一樣重要,兩個靈魂不會偶然相遇。
——取自博爾赫斯《朋友之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