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樂蒂睡醒一覺時, 時鐘已經快要指到最大數字, 但窗外的倫敦城依舊沒有照耀進明媚光線, 霧蒙蒙的,顯得始建於維多利亞時代的貝克街越發古典深沉, 仿佛氤氳在一片迷霧之中。
也許是昨晚吃了不少食物,或者因為剛剛醒來, 郝樂蒂此時沒有一點饑餓感。
夏洛克端給她一杯溫熱紅茶,向郝樂蒂透露自己在她睡得香甜的這幾個小時裡, 查出的細枝末節, “這起連環殺人案件確實與毀滅博士脫不了乾係,四位死者在白廳身居要職, 曾經在公開場合對東歐國家拉托維.尼亞表現出對立政治立場,並向聯合國提案製裁拉托維.尼亞意圖向外擴張霸權的行為,而根據白廳街的監控視頻顯示, 這四個倒黴蛋全都是驟然暴斃, 橫屍街頭,沒有任何他殺線索留下,藥理分析也表現正常, 無中.毒跡象。”
郝樂蒂端著茶杯飲下熱茶,卻似乎依舊沒有鑽出被窩的意思,“你認為是毀滅博士用了魔法?”
毀滅博士維克托·馮·杜姆本人並沒有任何超能力,但他母親是個吉普賽女巫, 這讓他在科技天賦之外,同時自學成才成為了令整個歐洲魔法界側目的強大魔法師。
近年來, 歐洲魔法界與人類政府關係越發密切,但毀滅博士無疑是個例外,他並沒有就讀過任何一所魔法學校,但所掌握的魔法卻不遜色於歐洲三大魔法學校的優秀畢業生。
令其實力更為強悍的,是由於他精通各種高科技技術,比起依舊難免有些看不起人類社會的歐洲魔法界,毀滅博士將魔法與科技結合到了堪稱恐怖的水準。
夏洛克看著用被子將自己裹成蛋糕卷的郝樂蒂,“你似乎認識幾個畢業於霍格沃茨的成年巫師。”
郝樂蒂挑眉,語氣淡然,“我從前搞不懂自己是什麼玩意,巫師曾是我的懷疑目標之一,所以在十幾歲時有意接近過幾個年輕巫師。”
歐洲三大魔法學校中,隻有霍格沃茨在英國本土,不少巫師甚至就住在倫敦城內,有當時就已經身居高位的麥考夫·福爾摩斯在,她順利獲邀參加了幾場麻瓜政府與魔法部舉辦的聯合舞會,知曉一些魔法界相關內幕,甚至設法與幾個巫師相識當然算不上什麼難事。
但作為一個純麻瓜,郝樂蒂與那幾位年長她三歲的年輕巫師相處時,無疑算不上多和諧順利,尤其其中還包括一位傲慢的純血巫師。
想到那位純血巫師,郝樂蒂莫名的有點腦仁疼,她抱著紅茶連飲幾口,夏洛克看著像小鬆鼠抱堅果一樣的瘦小姑娘,眉心微微皺起,“所以你為此交了一個巫師初戀男友?這算感情騙子嗎?”
夏洛克可還記得那個因為郝樂蒂躲避不見,竟然直接找到福爾摩斯家的年輕巫師,對方為人狡猾又冷酷,當時卻難掩一派因感情失利的落寞神情,而郝樂蒂則表現的很是無辜,強調自己與對方並沒有不同尋常的交往。
郝樂蒂仰著小臉看著偵探先生,反駁道,“我和他相處時他全程傲慢驕橫,我甚至覺得自己和這位先生連朋友都算不上,哪有如此詭異的情人關係?但我確實該負擔部分責任,比如不該為了解巫師群體而有意接近對方。”
顯而易見,感情騙子這個指責郝樂蒂是絕對不認的,她在人際交往中彆提故意表現曖昧,就連身體接觸也是能免則免,更何況對方還是個一向看不起麻瓜的純血巫師,她從未想過他會對她懷有好感,正常人表達愛意誰會一臉高傲刻薄的嫌棄你是個麻瓜?這不是有病嗎?
憑著夏洛克對郝樂蒂的了解,他無疑十分相信她的說法,那位純血巫師雖然高大英俊長相出眾,但其咄咄逼人的壞男孩氣質,卻並不是能讓當年的郝樂蒂放下戒備的類型,她一向更容易對溫柔之人生出好感。
至於對那位感情失利的巫師,夏洛克·福爾摩斯並沒有什麼多餘的同情心,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十年。
正在這時,夏洛克的黑莓手機響起,致電人則是那位“發福蛋糕精”。
“夏洛克,雖然你和郝樂蒂昨晚再次任性妄為,但還真是給軍情六處送了一份大禮。”麥考夫又看了幾眼手下今早傳來的照片,覺得杯中的錫蘭紅茶都香醇了不少。
——清晨有些昏暗的光線下,一身休閒西裝的莫裡亞蒂教授腦袋上頂著一個椰子殼,臉色很是蒼白,不知是凍得還是氣的。
郝樂蒂聽聞人形大英政府致電後,當即便試圖鑽出被窩爬下床,收拾好東西動身返回洛杉磯。
結果卻聽見夏洛克按下擴音鍵的黑莓手機裡,傳出她的名字,“郝樂蒂,你需要帶著夏洛克去見見你的巫師朋友,既然我們的谘詢偵探堅持插手此案,那就請就代替我出外勤吧。”
如果白廳街連環殺人案件的作案手法確實是魔法,那作為負責人,麥考夫當然需要魔法界人士提供適當專業支持,而郝樂蒂從前結識的那幾位年輕巫師,目前已經成為英國魔法界的新生代大人物。
但郝樂蒂顯然不準備插手這件事,“您作為英國政府實質上的頭號人物,要求魔法界提供技術支持隻是一句話的事,完全沒必要由我出麵。”
電話那邊的麥考夫像是正在慢條斯理的吃著小蛋糕,“傲慢的巫師們一向最擅長陽奉陰違,我需要最精準正確的信息,而不是敷衍草率。”
郝樂蒂已經將自己的手機裝進背包裡,準備溜之大吉,“真是不巧,幾個小時後我的中餐館需要為食客提供午餐,我時間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