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們之間隔得很遠,但路夕卻覺得,他的視線似乎穿越了重重障礙,他清楚地看見其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大家都小聲討論起來,喬鬆年傻了吧唧地說:“這個名字好耳熟啊……咦,這不是賀pd的那個前隊友嗎!我靠,他在哪兒呢?”
路夕整理了一下服裝,起身地走了下去。
“喂,哥哥!”喬鬆年用氣聲喊了一句,怕被彆人聽見。他疑惑地問祁楠,“他去乾嘛啊?”
祁楠:“……唱歌。”
喬鬆年:“?!!”
路夕在眾人的注視下,一步一步走上舞台。
他沒有提前做燈光要求,因此光線是從四麵八方落在他身上的,台下能將他每個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相反的,他看不太清導師席眾人的表情。
幾乎兩年沒有上過正式舞台,今天再次重登那刻入骨血的地方,路夕的內心緩慢湧起一陣難言的激動。
像逐漸攀升的岩漿,一寸寸覆沒過他的胸腔。
道具老師拿著話筒架和高腳凳上來,底下陣陣交頭接耳。
“他不跳舞啊?搞什麼。”
“我也以為他是唱跳哎,不過說起來,人家當年是副vocal,唱功應該也南波灣吧。”
“神踏馬南波灣,我看他八成摸魚了兩年,不敢跳吧。”
喬鬆年回頭瞪了眼那個練習生,說:“那也比你強,賀pd還是他前隊友呢!”
祁楠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又連忙捂住嘴。
路夕低聲向道具老師道謝,然後麵對觀眾席鞠了一躬道:“各位導師、學員們,大家晚上好,我是來自天華娛樂的練習生路夕。今天給大家帶來的,是我的一首原創曲目《與你有關》。”
他的語調平緩沉穩,沒有絲毫起伏,不似前麵那些練習生一樣緊張。海靈點了點頭,示意他開始。賀鈞潮微微眯起雙眼,直勾勾地注視著他。
“這是他自己寫的歌?那我們豈不是聽到首發版了,哈哈哈。”有個練習生礙於攝像機在,難得的說了句好話。
喬鬆年喊了一聲,“哥哥加油!”
“加油!”祁楠也喊道。
賀鈞潮往他們那裡看了一眼,兩人立即噤聲,乖乖束手排排站。
路夕對他們笑了笑。他的長相偏清冷,但微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微微彎起,嘴角有個小小的弧度,看著親近又迷人。
他隨手撥了兩個音,開口唱了起來。
“深夜,升降台,聚光燈。那是一個平凡又熱烈的旅程。”
第一句出來的時候,全場都靜了。
這首歌的開頭,是用半念白的方式來唱的,到“平凡又熱烈”時開始加入曲調。
就像是一個溫柔恬靜的詩人,在對大家娓娓道來一段往事。
吉他聲響起,路夕閉上雙眼,跟著伴奏輕唱。
“再次播放熟悉的光碟,我點燃恒星向你道彆。前路跋涉的光景天真中帶無邪,將夤夜的沉寂灼燒至濃烈。”
賀鈞潮執筆的手一頓,看著他的眼神出現了某種變化。
當第一段詞出來的時候,他就聽懂了——這是路夕寫給舞台的歌。
光聽歌名,或許大家會以為是一首情歌,然而不是大家預料的那樣。這是路夕寫給他摯愛的歌,摯愛的舞台。
主歌曲調柔和婉轉,在座的幾乎都認識他,知道他有過怎樣的經曆。但他的歌聲卻並不悲傷消沉,而是無奈中帶著不妥協,懷念中帶著向前看。
賀鈞潮聽過很多次路夕唱歌,R&B、搖滾、民謠,但唯獨這首歌,讓賀鈞潮覺得是在唱他自己。
流淌的音符仿佛有了生命力,在他麵前幻化出一個人的模樣。那人外表清貴,內心細膩,一如他四年前第一次見他的模樣。
曾經的信仰,終於走下神壇。
隨著彈唱,歌曲進入高.潮部分。
“從此刻出發向前,海岸線的光將不再熄滅,那會是與你有關的情節。”
“Pleaseholdon,myfading-awayeveryu.CauseIwillgobacktothebeginningshow.”
副歌幾句逐漸拉長,一路往上飆高音,直到巔峰。
海靈本來還一臉嚴肅,當聽到特製耳機裡,傳來的四段高音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興奮了,不停地和hope老師比劃著什麼。
練習生們紛紛張大了嘴巴,攝像機完美地記錄下了眾人的表情。
一曲唱罷,現場靜默了片刻,然後響起驚天動地的掌聲。
路夕放下吉他,朝著觀眾席鞠躬道:“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