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上,當路夕沒去跳舞的時候,賀鈞潮條件反射地看了眼他的腿。
明明他的傷早已經無礙,考核的時候在鏡頭前也跳的不錯。
以及,那份資料上清楚地寫著,他的PTSD痊愈了。
賀鈞潮原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他以為在路夕明確拒絕捆綁之後,他應該隻是拿他當前隊友來看了。
但從後台到機場的路上,戴蒙跟他對接行程的時候,他卻屢屢走神。
終於,在起飛前,他還是沒忍住,和祁楠換了位置。
路夕淺褐色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其中的疑慮逐漸散去,慢慢地湧起一層警惕。
“沒什麼,不想跳。”他的唇瓣動了動,找了個看似很合理的借口。
但沒有哪個練習生,會願意因為“不想跳”,而放棄一個絕佳的曝光機會。
在鏡頭前多露一次臉,就有希望多吸引一部分觀眾。
賀鈞潮很清楚他在敷衍自己,一而再再而三。
他冷下臉道:“不想跳?這麼任性,是因為有你們陸總罩著?”
路夕似乎有些惱了,彆過頭道:“賀pd,兩分鐘到了。”
賀鈞潮一愣,隨即被他氣笑了。
他看了路夕的側臉兩秒,站起身就走。
祁楠正坐立不安地坐在他位置上,他徑直走過去道:“回你座位上去。”
祁楠見他臉色不太好,立馬說了聲“是”,忙起身溜之大吉。
旁邊的戴蒙見他回來了,便湊過來道:“我們繼續商量一下日程……”
賀鈞潮把毯子往頭上一捂,悶聲悶氣地道:“困了,彆煩我。”
戴蒙不知道這小祖宗又怎麼不高興了,隻得收回了嘴邊的話。
回到訓練營後,眾人又投入了緊張的練習中。
他們一進練習室,喬鬆年就撲了上來,嗚咽道:“路哥楠楠小伍,我想死你們了!”
路夕他們不在的時候,他被宋希薇調.教的異常慘烈。
宋希薇說他柔韌度和基本功不行,甚至還專門叫了個男老師,過來幫他開背。
於是《Badguy》的練習室裡,時常回蕩著喬鬆年淒慘的喊叫聲,彆的練習生還以為要發生命案了。
路夕不知道是暈車了還是怎樣,看起來臉色有點蒼白。
他把行李隨便找了個地方放著,擦了擦臉過來練舞。
“路哥,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喬鬆年問道,其他人也都看著他。
路夕淡淡地說:“沒幾天了,抓緊時間吧。”
他對高強度的練習生活早已經習以為常,以前最忙的時候,三天三夜都沒合過眼。
大家沒有停歇了練了一下午,晚上十點多的時候,祁楠和伍承煥都感到累了。
他們一天都在趕路,回來又進行了體力運動,便打算今天早點休息。
“你們先回宿舍,我晚點回來。”路夕沒有停下動作,頭也不回地看著鏡子道。
祁楠說:“路哥,那你早點回來啊,我給你留門。”
路夕說:“知道了。把那邊幾盞燈關了,彆浪費電。”
練習室裡隻剩下他一個人了,不需要那麼多燈照明。
“路老師真是勞模,小弟甘拜下風,晚點見!”伍承煥順手給他關了燈。
路夕衝他們揮了揮手,繼續對著鏡子看角度。
他在反複練習一個動作,是新加入的連續wave接頂胯。
這套動作看似簡單,但如果要把它變成觀眾的記憶點,就需要加入很多技巧。
路夕嘗試了各種表情,高冷的,咬唇的,禁欲的,俏皮的……
始終是不滿意。
在飛機上,賀鈞潮問他為什麼不跳舞。
他看著鏡子裡自己一個個無可挑剔的動作,卻又想起那天舞台上,手腳發麻的感覺。
不是他不想。
是他一次次被現實打敗。
每當站上那個曾經他最愛的地方時,才會由衷的發現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