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鈞潮訂了票,買了爆米花和汽水,拿在手上和他一起排隊。
前麵的小情侶在討論關於電影的內容。
“聽說很恐怖啊,我不太敢看了。”
“彆怕呀,有我保護你,親愛的。”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都有點臉紅。
這是他們第一次,正正經經地像一對情侶那樣出來約會。
雖然剛才買爆米花的時候差點被認出來,雖然周圍有些擁擠吵鬨,雖然他們不能像前麵那對一樣手牽手。
但這種隱蔽的、屬於兩個人的快樂,悄悄地在他們之間蔓延開來。
賀鈞潮真的很想很想去拉路夕的手,明明就在身邊,離他隻有幾厘米。但一想到他們之前冷戰的原因,隻得硬生生地忍了下來。
路夕也有點不安,生怕旁邊的人透過口罩看出他們是誰。
儘管如此,卻也擋不住他們上揚的嘴角。
第一次和男朋友約會,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沒有什麼準備,甚至有些倉促和臨時,但卻充滿了爆米花的焦糖奶油香氣,甜甜的像是化不開一樣。
“喂,你怕鬼嗎?”賀鈞潮用肩膀撞了一下路夕,沒有低頭看他,直視著前方道。
“應該不是特彆怕吧。”路夕沒怎麼看過恐怖片和鬼片,也不知道自己的承壓能力。
賀鈞潮自從打定主意帶他看鬼片的時候就想好了,如果路夕害怕,他就順勢將人抱住安慰;如果路夕不害怕,他就裝作慫的一批,八爪魚一樣抓著他不放。
他為自己的對策洋洋得意,覺得自己還挺開竅的。
角落裡閃過一個人影,路夕回過頭。
“怎麼了?”賀鈞潮見他神色不對,便問道。
路夕搖了搖頭:“沒事。”
應該是他的錯覺吧,怎麼總感覺有人跟著他們。
從出咖啡店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覺到了,但始終沒有見到人影。
算了,估計是知道要看恐怖片,提前開始疑神疑鬼。
他們拿著票入場,檢票員貼心地給了他們兩個頸枕。
《陰陽司》這部電影,講得是一個女高中生,在住進宿舍的第一天晚上,就發現自己的床鋪莫名其妙濕了一灘。
隨後奇怪的事陸續發生,比如半夜有人叫她的名字,她以為自己在做夢,起身走出去後,在樓梯口驚醒;比如過馬路的時候,如果不是舍友即使拉住她,迎麵而來的一輛車就要將她撞飛,而她上一秒明明什麼都沒看見。
舍友說自己沒聽見古怪的聲音,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但她眼神閃躲,並且對宿舍的過去避而不談。
直到有一天,女主角在床底下的夾層裡,發現了一封遺書。
上一任床的主人,在半年前跳河自殺了,言語之間,反映著舍友對她的校園暴力。
路夕覺得這部電影還挺有深意的,片名叫做《陰陽司》,“司”即司法、掌管,這意味著斷案不分陰陽,即使受害者不在世了,也可以為她討回公道。
就在他放鬆警惕吃爆米花的時候,驚悚的畫麵開始一個接一個出現了。
他原本以為網上那些傳聞劇透都是假的,畢竟國產電影不會有怪力亂神的現象。
但從舍友慘死開始,靈異事件就接二連三地發生。
路夕一開始看見她滿臉血的時候,沒有防備地嚇了一跳。
賀鈞潮立即見風使舵地握住他的手,黑暗中沒有人看得見,路夕也任由他握著自己,甚至反握了回去。
電影院裡冷氣開的很足,涼風颼颼,唯有賀鈞潮的體溫能帶給他一點慰藉。
他慢慢地往旁邊靠去,貼在了他的胳膊上。
賀鈞潮簡直要開心死了,心想帶他來看恐怖片果然沒錯。
趁著周圍黑燈瞎火,他和路夕越靠越近,心裡的小心思也不止於此了。
他趁亂湊過去親了親路夕汗濕的鬢角,小聲道:“彆怕,寶貝。”
路夕旁邊坐著的人猛地一顫,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這一句。路夕推開賀鈞潮,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保鏢大哥越縮越小,恨不得將自己埋進座椅裡。
他快要後悔死了,為什麼!為什麼要聽小助理那個小蹄子的話!專門巴巴地跑來,就怕賀鈞潮做出什麼不利於路夕的事情來。
結果這下好了,保護不成,還聽到了老大的秘密。
完了,他欲哭無淚地捂住嘴,一米八的壯漢委屈地縮成小小的一團,連呼吸聲都不敢太大。
要是被老大發現了,他這份工作估計就黃了。
不僅黃了,可能還會順帶把他滅個口。
保鏢大哥越想越難受,眼角都濕潤了,他哽咽著思索,等下去上個廁所,然後直接尿遁。
就在他準備哆哆嗦嗦爬起來跑路的時候,大屏幕一道刺目的白光閃光,照亮了他的五官。
路夕剛好準備起身去上個廁所,在他轉頭的瞬間,驚呆了。
他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可能看個恐怖片看出幻覺來了。
隔壁坐的,這是他的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