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身後傳來一陣慘叫。
路夕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被後麵秦皓宇的聲音穿透了耳膜。
秦皓宇哆嗦著指著旁邊道:“這……這踏馬什麼鬼東西?這個人怎麼和我長得一樣?!”
賀鈞潮幽幽地說:“你沒發現還有個人和我一樣嗎。”
秦皓宇嚇得魂飛魄散,“還有棋棋,還有路哥……”
薛雲棋實在看不下去,無奈地說:“那是鏡子。”
路夕定睛一看,才發現他周圍全是鏡子牆,隻是剛才沒開燈,完全看不清楚。
他往前走了幾步,對著鏡子做了個鬼臉,感覺鏡子背後應該是攝像頭。
裡麵的路夕也對他做了個鬼臉,麵色蒼白,嘴唇鮮紅,死氣沉沉的眼神像是剛從墓地裡走出來的僵屍。
秦皓宇帶著哭腔道:“哥,你能彆搞了嗎?”
“這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路夕貼近鏡麵,發現上麵有個凸起。
“哪裡?”薛雲棋走過去,想看看是什麼。
秦皓宇忙一把拽住他,薛雲棋對他笑了笑,說:“沒事的。”便撥開他的手走到路夕旁邊。
賀鈞潮也要過去查看,卻被秦皓宇眼疾手快地抱住胳膊:“嗚嗚,你彆去,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害怕。”
路夕研究了半天也沒弄明白那是什麼,一伸手按了下去。
賀鈞潮剛想嘲諷秦皓宇,忽然聽見幾聲咯吱咯吱的響動,刹那間天旋地轉。
整個長廊震動了幾下,秦皓宇嚇得狂喊著蹲在他腳下。
等一切恢複安靜之後,路夕和薛雲棋原地消失了。
賀鈞潮難以置信地看了看四周,除了變化的鏡子之外,再無一個人。
“……”
路夕和薛雲棋也是一臉懵逼,他們按了下那個地方,感覺腳下的過道晃動起來。
兩人條件反射地扶住對方,幾秒種後已經被傳送到了長廊的另一邊。
“這個節目組真是夠了。”薛雲棋緩過神來,吐槽了一句。
他們都是遇到事情還算淡定的性格,也沒有大呼小叫。
路夕這才發現兩人的手還握在一起,他動了動,薛雲棋便放開了手,麵色有些尷尬。
“前麵有路,過去看看吧。”路夕開口道。
“好。”薛雲棋跟上他。
他們在光線昏暗的長廊裡並肩走著,路夕記不清多久了,也許兩年,也許三年,也許四年,他們沒有再這樣相處過。
周圍不時響動起古怪的聲音,牙齒碰撞聲,小孩啼哭聲,女人尖叫聲。
這樣的背景也緩解了些許路夕心頭的尷尬,儘管他沒和薛雲棋說話,但心裡覺得他一定也是這麼想的。
太久沒有相處過的人,即使曾經那般親密無間,也會覺得不自在,甚至手足無措。
路夕慶幸還好走過來的不是秦皓宇,不然播出去就更沒法看了。
正在他想著想那的時候,旁邊的通道裡猛地冒出來一個身披染血白衣的女鬼,一步一個血腳印地嘶吼著撲向他們。
路夕剛要製止她,薛雲棋一抬手道:“姐姐彆過來,血漿弄在衣服上洗不掉。”
女鬼:“…………”
路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你還真是重度潔癖,居然還關心這個。”
薛雲棋飛快道:“那個東西真的很難洗,我上次毀了一件粉絲送的衣服。”
女鬼見他們完全無視自己,甚至還聊起來了,隻得默默地走了回去,到另一邊去嚇另外兩個人了。
事實證明,左邊長廊才是她的工作範圍。
當她從旁邊爬出來握住秦皓宇的腳腕時,秦皓宇直接咆哮著跳到了賀鈞潮的背上。
“啊啊啊啊操操操,getawayfromme!走開走開走開走開!”
秦皓宇仿佛嗶嗶機附體,讓外麵鏡頭前的工作人員全都笑得肚子疼。
他眼淚汪汪地拉扯著賀鈞潮的脖子,兩腳盤在他腰上。
賀鈞潮額頭青筋暴起,即使光線昏暗都看得見他臉色有多可怕。
“給我下來!”他沉聲道。
秦皓宇把頭埋在他後背上,嗚嗚直哭。
賀鈞潮深吸一口氣,也不管這是在錄節目了,直接把他甩了下去。
秦皓宇順勢滑倒在他腳邊,哭唧唧道:“我不行我不可,我走不動了。”
賀鈞潮:“那你的意思是我背你?”
“嗚嗚嗚。”秦皓宇跟他差不多高,平時也都酷炫狂霸拽,現在哭得像個一百多斤的孩子。
“如果可以的話。”他期期艾艾地說。
賀鈞潮冷冰冰地說:“我數三聲,站不起來我就扔下你走了。一、二……”
秦皓宇委屈地快速起身,哭喪著臉道:“我起,我起還不行嗎。”
女鬼姐姐已經不忍心嚇他了,沒想到孩子這麼脆弱。
她朝著兩人揮了揮手,準備回到過道裡。
秦皓宇一見她抬起手,又差點沒厥過去,見了鬼一樣躲到了賀鈞潮身後。
女鬼:“……”
另一邊,路夕和薛雲棋已經走完了三分之二。
薛雲棋問道:“最近有什麼行程嗎,之前聽助理說你挺忙的。”
“也不算忙,是在準備婚禮。”路夕說道。
薛雲棋一愣,隨即笑道:“你們要結婚了?恭喜。”
雖然隻有簡短的兩個字,但從他口中說出來就給人一種十分真誠的感覺。
“嗯,之前領過證了,隻是補辦婚禮。”路夕說,“鈞潮打算下個月給你發請柬的。”
薛雲棋點頭道:“我一定去,在哪裡辦?”
路夕笑了起來:“你都不問時間的嗎,萬一和你檔期撞了呢。”
薛雲棋想都沒想就說:“那當然是把檔期推掉了,什麼時候都可以。”
他不經思考的話,讓路夕心裡出動了一下。
儘管現在他們的關係看起來不冷不熱,但薛雲棋還是將他放在了“摯友”那一欄裡。
隻要你有事,任何時間、任何地點,我都可以風雨無阻地出現。
“下個月中旬,在馬爾代夫,順便請賓客們度個假,如果你有時間的話。”路夕對他道。
薛雲棋再次點頭:“好,我到時候帶上小秦一起去。”
他似乎是有點擔心路夕不請秦皓宇,便順口說了一句。
路夕笑了笑,說:“到時候也會把請柬給他的。”
薛雲棋沉默了片刻,說:“隊長,我……”
他剛一開口,就下意識地叫了以前的稱呼。
因為他和路夕差不多大,一直都是叫他“隊長”。
這一聲出口時,兩個人都靜了靜。
薛雲棋有些懊惱,路夕卻先他一步開口道:“怎麼了?”
薛雲棋看了看他,這裡光線不清楚,不知道他有沒有不高興。
但他還是道:“其實我想說,我們都很想你。尤其是小秦,之前我和他一起錄節目,他睡著了迷迷糊糊的,問我路哥演唱會開過了嗎。那天一整天我都在走神,想著要是能像以前一樣就好了,我就可以去演唱會給你伴舞了。”
他歎了口氣。
路夕沒有說話。
薛雲棋又道:“其實那件事是他的錯,他也知道……”
他說到一半,想起來這是在錄綜藝,便停住了。
路夕知道他要說什麼,輕輕地打斷他道:“我也很想你們,伴舞的事可不準反悔了?我下次就找你。”
薛雲棋慢慢睜大眼睛,看向他。
他們走到儘頭的後等了五分鐘,賀鈞潮和秦皓宇才姍姍來遲。
薛雲棋上前道:“沒嚇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