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若幽搖頭,“話本之上故事的確尋常,也未留下什麼隻言片語的證據,可異常之處在於話本開始在市麵上售賣的時間,她那書案之上的話本繁多,麵上瞧著也都還算簇新,可今日我卻偶然得知,其中一本話本竟是半月之前才開始售賣。”
此言一出,吳襄立刻明白了過來,“半月之前才開始售賣的話本卻出現在了庵堂之中,這說明一開始售賣便有人買了給她送去!”
他迅速回想起來,“按照此前諸人的供詞來看,劉家無一人提起半月之前去見劉瑤,而女尼們說初五初六庵堂之內無人,那凶手定是那兩日去過庵堂!”
薄若幽點頭,“是,劉家有人在說謊,眼下隻需要查出誰去買過那話本,又是誰隱瞞了去庵堂的事實,便可找出凶手來!”
吳襄一把握住身側佩刀,濃眉揚起,雙眸鋥亮,片刻前的沉悶頹唐一掃而空,恨不得此刻就能一腳跨入劉府拿人,“是哪本話本?”
“名叫《尋釵記》,我在劉瑤的箱籠之中看到過幾次,眼下去劉家必定能找到。”
薄若幽答完,吳襄立刻吩咐衙差準備車架,又問她,“可要同去?”
薄若幽立刻點頭,這時,她想起什麼似的回頭看霍輕鴻,卻見霍輕鴻也雙眸亮晶晶的望著她,見她看過來,也立刻道:“那我也要去。”
薄若幽蹙眉,“世子跟去做什麼?衙門辦差,世子不好同去。”
霍輕鴻先是有些不滿,可對上薄若幽目光,泄了氣似的道:“那我在外麵候著如何?”
薄若幽有些無奈,看向吳襄,吳襄連忙道:“不進府門,劉家人也不會覺得如何,世子願意跟便跟著吧。”
薄若幽歎了口氣,上下打量霍輕鴻,一時未看出霍輕鴻在想什麼,很快車馬齊備,一行人往劉家去,路上吳襄細細盤算了一番,想起了劉家四公子的供詞,“你可還記得,劉家那四公子說過,說初六那日他曾出城去相國寺上香,回程路上因病發是被抬進來的。”
薄若幽自然記得,吳襄又道:“隻是當日審問了跟著他的兩個小廝,那兩個小廝也如此言語,還說有車夫作證,我們的人也去相國寺查問過,寺裡的知客僧還記得他,說他午時到的寺裡,在寺裡待了兩個時辰離開,按照腳程,回京時正是天黑時分。後來路上便有些不適,到了家門口,是叫人抬了一頂小轎出來將他抬進去的。”
薄若幽想了想相國寺的位置,“兩個時辰,足夠從相國寺到水月庵來回了……”
吳襄道:“這個也問過寺裡的僧人了,他中間在寺內要過一次素齋,送素齋的僧人親眼看到他跪在菩薩像之前念經。”
薄若幽若有所思,“僧人的證詞和仆人的證詞,多少會有不可儘信之地。”
吳襄頷首表示讚成,待車馬到了劉府,薄若幽令霍輕鴻去馬車上候著,而後便跟著吳襄進了侯府大門,霍輕鴻趴在窗沿上望著劉府府門,一時麵露怔然,不知在想什麼。
劉府內又是劉焱來接,待聽聞吳襄要去劉瑤的屋子,劉焱立刻道:“幸而你們今日來,若是再晚一日,七妹妹的遺物我們便要收走了。”
劉焱在前領路,幾人又到了這處偏僻庭院,開了門,薄若幽一眼看到屋內放在原地未動的箱籠,箱籠雖然未動,可她一眼看到箱內堆疊的物品生了變化。
她疾步上前,“這兩日可有人來過此地?”
劉焱微訝,“沒有吧,鑰匙如今都在管事手中,開門是要與我說的,沒聽誰進了屋子。”
薄若幽一邊聽他說話一邊去翻找,上次她留在屋內看了良久書冊話本,哪幾本冊子放在何處,她再清楚不過,然而當她翻遍了整個箱籠,連屋內書案也找了,那本《尋釵記》卻當真不翼而飛,見她神色,吳襄上前問:“怎麼了?找不著了”
薄若幽頷首,“不見了,就唯獨不見了那本《尋釵記》。”
吳襄頓時沉眸看著劉焱,劉焱一聽也覺古怪,立刻令小廝去叫管事,很快,劉府管事快步而來,劉焱晃了晃手中鑰匙,“這幾日鑰匙都放在何處的?可有人去找你要過鑰匙?”
管事一聽立刻道:“二公子昨夜來要過一次鑰匙。”
“什麼?二哥來要過鑰匙?”劉焱很是驚訝。
管事點頭,有些惶恐的道:“二公子說想來看看七姑娘的遺物。”
劉焱欲言又止的看向吳襄,吳襄扯了扯唇,“那得請二公子過來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