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嬰有輕微潔癖,酷愛白色,受不了一點灰塵。
倒了杯牛奶上了樓,在床邊稍稍猶豫了一下。
算了,還是先不吃藥,試試看自己能不能睡著吧。
葉嬰喝了牛奶,吹乾頭發躺在床上,按下電動窗簾,調試好空調,點好香薰。
房間裡麵乾淨,舒適又溫馨。
好,一切都很好。
就著小夜燈,葉嬰拿起床邊一本厚厚的大部頭書籍,看了一會兒覺得有了些許困意。
葉嬰趕忙把書放下,關燈睡覺。
空間黑暗下來的瞬間,珍貴的那一點困意也跟著消弭得無影無蹤。
腦子裡很亂,一會兒想這,一會兒想那。
一會兒回憶,一會兒幻想。
好幾次強製自己停下來,現在要睡覺。
可都無濟於事。
葉嬰的自控能力強大到令人發指。
除了睡眠。
大抵是準備高考的那幾天實在撐得太累,落下病根,葉嬰的睡眠受到影響。
出國之後水土不服,非常不適應那邊的生活,葉朗的哮喘病犯了,葉嬰一夜一夜的熬著照顧他,失眠的症狀越來越嚴重。
這幾年稍微清閒一些,葉嬰也看了很多醫生,吃了藥,配合了治療,可還是不見好。
現在剛剛搬家,換了一個地方,葉嬰就更睡不著了。
又努力了一會兒,葉嬰索性打開燈坐起身。
懊惱了一會兒後,光腳下地,到客廳抱起筆電。
既然睡不著,那就工作吧。
葉嬰把林遠時的第一次采訪記錄下載下來,一點點整理成文檔。
最後再把文檔整合在一起,確定稿件方向和文風。
整理完一部分,已經淩晨三點多,葉嬰踩著厚重的地毯回到房間,蒙上被子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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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嬰的工作越來越忙,隻有小施這一個助理不太夠用了,人事部今天複試了一個姑娘覺得還不錯,想讓葉嬰過去瞧瞧,要是合眼緣就留下給她做助理。
葉嬰也剛好沒什麼事兒,到人事部走了一圈。
小姑娘畢業沒多久,看著還有些稚嫩,但是挺認真的樣子,稍微有些羞澀。
葉嬰氣場強大,給小姑娘嚇得大氣兒不敢喘。
葉嬰笑眯眯的從辦公室出來,人事部總監問葉嬰:“組長,咋樣啊?”
葉嬰點頭;“可以。”
總監說:“那就行,組長看得上就行。”
葉嬰笑道:“得了吧,說的跟我要選秀似的。”
總監:“也差不多。”
從那邊走出來,另一個辦公室剛好麵試結束,走在前麵的身影略有些熟悉。
葉嬰整個人一愣。
“組長?組長?你看什麼呢?”
葉嬰快走了幾步,拉過前麵那個姑娘的手。
小姑娘回過頭,登時兩個人都愣在那裡。
“小、小嬰……”
這熟悉的一聲喚得所有記憶衝進腦海。
——“小嬰,我們今天去幾樓吃飯呀?”
——“小嬰你疼不疼啊——哎!你怎麼打籃球的,砸到人了沒看見啊!”
——“我我我我我我,小嬰我怕林遠時,怎怎怎麼辦。”
這些年混跡商場,什麼槍林彈雨都遇到過,什麼委屈都受過。
葉嬰從來都是咬著牙,麵上保持著依舊美麗的笑容挺過來了。
這一聲輕輕的“小嬰”,卻讓她瞬間紅了眼眶。
“你怎麼會在這?”出口的聲音都有些啞了:“我們,我們七年沒見了。”
小姑娘看著葉嬰,肩膀忽然垮下來,不知想起什麼,兩顆豆大的眼淚滾落下來。
扁著嘴,委屈得令人心疼。
“小嬰,我……”
葉嬰這才注意到小姑娘的穿著打扮,還有手上捏著的簡曆。
怎麼看都不像當年那個嬌生慣養迷迷糊糊的大小姐。
“這些年都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