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燁赫感受著,她手心的溫度,頭微微往她右手靠了靠,露出了一個老爺爺身後的護衛看不懂的苦笑。
原來他以為過得很好的她,真的在那場盛大的生辰花海之中,親眼目睹,親耳聽到,他對靈若公主做出的承諾。
他們之間的距離,如此的近,他卻沒有注意到,他們倆從小到大,在一起生活了那麼久,她的氣息,早已深深埋藏在心底深處。
對了...開始慢慢混亂的前世記憶,逐漸被捋清楚。
靈若公主的生辰過後,沒多久,他聽聞滿柳園頭牌舞姬上吊自儘一事。
人就掛在滿柳園大門上,衙役去看過了,仵作也去了,而他作為刑部尚書,也是親自趕到了滿柳園外。
上吊的人,已經放平在地上,蓋著麻布,躺在草席上。
他蹲在屍體左側,身旁機靈的刑部侍郎,示意衙役將蓋著屍體的麻布打開。
麻布被乾脆利落的打開,露出了那具屍體的麵容。
隻一瞬間,他跌坐在地,一臉不可置信,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
周圍看戲的老百姓們,更是好奇的看著這位刑部尚書,傳聞刑部尚書的位置,本不屬於這位,而是屬於另一個實力相當強的人。
皇上卻選中了這位,靈若公主的駙馬爺,來當刑部尚書。
當時引起了不少的爭論,有一半的官宦認為他沒有這個資格做刑部尚書,他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讓這些人心服口服。
“阿赫哥哥...”
他的耳邊充斥著她每一次呼喊自己時,鮮活生動的模樣,一顰一笑都在他腦海裡不斷被回放。
然而,到最後畫麵卻被定格在那具冰冷的屍體上。
他甚至無法想象躺在那裡的人是...她...是她錢玥昕,他寧可相信,這隻是一具和錢玥昕長得一模一樣的屍體。
他認識的錢玥昕,是被錢家捧在手心裡疼愛的人兒,不是現在躺在地上的這個人。
身邊的人都在說她是滿柳園的頭牌舞姬,耳邊充滿轟鳴,什麼都聽不見,不,他什麼都不想聽見!
靈若不是說她嫁給了一個很富有的商人嗎...不是說她過得很好嗎...
裴燁赫寧願相信靈若是被人騙了,也不願相信自己的妻子會騙他,騙他,錢玥昕過得很好。
自儘一事,因為她的身份特殊,沒有人願意為其辦理後事,就連滿柳園的老鴇也不願出麵,一個勁的罵已死之人。
罵錢玥昕不該選擇在滿柳園的大門上吊,如此晦氣之事,會導致她們滿柳園招不到客人的。
現在滿柳園的生意一落千丈,那些客人幾乎都是錢玥昕生前招來的,他們都是來看頭牌舞姬跳舞的。
頭牌一死,誰還願意來滿柳園?
她的屍體被丟到了亂葬崗裡,他連夜趕到那,背著她冰冷僵硬的屍身,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半山腰之上。
用了一夜的時間,讓她終於得以入土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