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冷肅帶著秋意的男人站在門口,輪廓分明的俊臉隱沒在門後的陰影中,黑色的風衣隨擺動劃出淩厲的弧線。
知名財經雜誌曾評價盛淩像柄絕世利刃,再難的境地都能劈荊斬棘殺出條血路來。
財經雜誌這句話是為了說明盛淩在商場上的行事風格。
卻愣是被盛淩的女友粉翻出來成為盛淩整個人的注腳。
其實這句話也沒評價錯,易無瀾看著坐在病床前的男人漫不經心地想。
冷漠且強大,禁穀欠而紳士。
隻不過太過鋒利,很容易劃傷身邊的人,易無瀾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離盛淩最近,有時候甚至是負距離。
有不少人在網上說特彆想看看盛總脫下衣服抱著人的時候是怎麼樣,動情又是怎樣。
易無瀾全看了,隻能說確實讓人貪戀沉迷。
盛淩看了看櫃子上擺放著的兩個水杯,和明顯不是易無瀾風格的蘋果與餐具,揚眉:“薛秋?”
先是向九明,又是薛秋,三天內,易無瀾愣是給他扣了兩頂帽子。
易無瀾眼尾挑起,因為低血糖和暈倒而有些蒼白的臉上無端端有了豔色:“盛總在生氣,因為什麼?”
“因為不能幕天席地?”
盛淩氣笑了,本來他也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他說不清楚自己坐在病床邊,那一瞬間的氣是來自哪裡。
現在倒是被易無瀾這句惹出了點真火。
修長有力的手直接掐住了易無瀾的下巴:“易無瀾,在你眼中,我是禽獸嗎?”
“還是你覺得昏倒進醫院是件很了不得的事。”
易無瀾低血糖和飲食作息不規律這個毛病,很早就有,盛淩知道。
這次來醫院盛淩提前找人調了檢查報告,發現還真是低血糖和思慮過重昏倒進醫院了。
易無瀾被掐住強迫看向盛淩,表情也沒怎麼變,反而彎起眉眼,嗓音如水波般動人:“不是禽獸,那是崽崽?”
崽崽是盛淩的小名,讓易無瀾喊出來總有些彆樣的意味。
聽到這話,盛淩眼微動,掐著易無瀾的手卻紋絲不動。
易無瀾靠在病床上,盛淩坐在病床邊緩緩壓低身子,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易無瀾的頸間:“不要有下次。”
薛秋提著熱水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情景,影帝愣了一下。
易無瀾注意到薛秋過來,推開點盛淩,躺在病床上對薛秋隨意揮了揮手。
轉過頭似無意間問盛淩:“下個月9號有沒有時間?”
盛淩拿紙巾的動作頓了一下:“怎麼?”
易無瀾點開手機舉起來:“國內第一家熱氣球環繞藝術城開幕,有時間嗎?”
易無瀾的表現沒有任何問題,仿佛確實是看到了這樣一個活動想要參與。
盛淩用紙巾把易無瀾啃了幾口的蘋果扔進垃圾桶,淡然回複:“那天沒有,換個時間。”
“怎麼會想要坐熱氣球?”
易無瀾眼彎得更盛,聲線帶著病後初愈的飄離:“重點是藝術館。”
“不過既然沒時間,那就畫麵個時間吧。”
薛秋看到盛淩在病房,就禮貌退了出去,隻在關門前聽到下個月九號這個時間點和易無瀾的表情。
盛淩明天一早就有會議,等易無瀾睡下之後離開。
薛秋在醫院內部的家屬區開了間房,家屬房沒單人病房通透,有些憋悶,睡得不怎麼舒服。
中途薛秋醒來,整個人都有點躁動,年輕人稍微做個肢體接觸的夢就亢奮,就連一向溫和的影帝也不能幸免,按開手機發現才三點。
實在睡不著,就起來逛逛,不同於白天人來人往,隨時可能碰到粉絲要簽名,這會兒醫院的人少多了。
隨意逛到易無瀾的病房,才發現燈是亮的。
這家私人醫院給了病人極大自由,易無瀾又不是什麼大病,深夜開著燈也沒有護士查房。
薛秋推開房門,病床上沒人,房間的窗戶大開,風呼呼往裡麵吹。
易無瀾坐在窗台邊,點著根煙,低垂著眸神情近乎於冷漠地看著煙頭紅光明滅,辛辣的煙味通過風湧入薛秋的鼻腔。
這幅畫麵冷而美得像經過名導修飾的電影場景。
薛秋從沒見過易無瀾這樣的人,不論是漫不經心還是冷漠從容,都是能刻進人心裡的特質。
隨手關上門,薛秋開口嗓音溫潤中透著嘶啞:“下個月九號是......”
易無瀾按滅了煙,接道:“是舒林青回國的日子。”
易無瀾沒想在薛秋麵前掩飾什麼,這位年輕的影帝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除了努力,還有這驚人的天賦。
一切都太明顯了,蛛絲馬跡在薛影帝麵前應該都是無所遁形。
薛秋點燃一根煙,他不像易無瀾那樣點著不抽,反而吸了一口,深深吐出盤繞的煙圈:“分開吧。”
易無瀾沒有反駁,而是點開手機,回複了向九明的消息:“後天回江城,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