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到盛玨下一句話更過分：“外人總說盛淩和我長相有五成相像，你如果不愛盛淩，還惦記他身體的話，考慮我是最好的選擇。”
語氣裡挑釁和暖昧意思很明顯。
盛淩額角的青筋幾乎是立即暴起。
真是明知是盛玨造的陷阱，還是忍不住被勾起些微怒火。
易無瀾聽著這話的意思，饒有興致地拿著香水瓶在燈光下轉了一圈。
然後轉過頭，黑亮的眼珠看了看盛玨，餘光瞥見走來的盛淩。
易無瀾唇角提起一抹笑，微微靠近盛玨，小聲說：“盛總，我很早就說過，你們叔侄倆的恩怨，彆拉上我。”
“小心彆惹急了我。”
易無瀾靠得近，盛玨聞到清淡微辛辣的花香味道，些微一晃神，易無瀾已經離開了。
盛玨突然覺得自己為了看盛淩笑話，專程導出這場好戲，是個錯誤。
易無瀾的聲音放得小，盛淩那邊根本就聽不到。
但易無瀾湊近盛玨說話是事實。
盛淩那邊跟著來的團隊成員，眼睜睜感受著盛淩越發盛的氣勢。
都覺得氣氛一觸即發。
誰知盛淩走近了兩人，直接擋在了易無瀾和盛玨的中間，開口第一句話是：“冷不冷？”
團隊成員：？？？
這什麼迷惑直男發言。
藝術館這暖氣足到堪比夏天，您這是睜眼說什麼瞎話？
易無瀾挑挑眉，他了解盛淩的意思，易無瀾仗著身體好，總是大冷天穿個襯衫到處跑，反正車裡和室內都有空調，盛淩會問這問題不奇怪，他隻是自然回答：“外套放在會客室。”
盛淩點點頭，手掌握了握，喉結滾動：“好。”
靠在欄杆上姿勢，無端端顯得沒有氣勢，矮了人一頭，易無瀾直起身來，瞥了一眼盛玨，唇角微微勾起：“盛總，你年齡大我太多，還是算了。”
清清淡淡卻砸進心裡的聲音：“我實在對比我大的老男人沒興趣。”
易無瀾身邊兩個盛總，年齡都比他大，雖然旁觀者都知道易無瀾肯定是在說盛玨。
但總覺得……捎帶上了盛淩啊。
老男人盛玨麵厚心黑經得事多，麵色半點不改。
盛淩聽到這話反而氣勢鬆了些，上前一步，低聲在易無瀾耳邊說：“宋家的事情我會處理，‘The love’的還在查。”
易無瀾略怔了怔，涼薄彎了彎眼：“好。”
“在那裡，在二樓……”
樓下有喧鬨聲傳來，到了時間，一群記者簇擁著被邀請來的嘉賓走進藝術館。
易無瀾站在二層樓梯的燈光光亮處，有人看到了易無瀾，朝他喊道：“易無瀾！”
緊接著就有按快門的哢嚓聲。
這段時間易無瀾已經聽熟悉了。
易無瀾聽到喊聲，回轉身子，笑容自然展開。
暈亮的燈光下，眼神熠熠生輝，落滿了易無瀾特有的生動情緒。
像是光環都磨成碎屑，全落到這個人身上。
這公平又不公平的人生，偏叫這個人這樣得天獨厚，又偏叫他受那樣多的苦。
盛淩在旁看著，心輕微抽動了一下。
易無瀾以往也會露出這種眼神，但基本是獨屬於盛淩的，但現在，盛淩不用看，隻聽下麵的聲音，就知道有許多架機器拍下照片，也知道有許多人看著，看著這樣的易無瀾。
盛淩緊繃著嘴角，看著易無瀾的側顏，專注的，緊繃的，認真的。
遠處有攝像機“哢嚓”一聲，這幕定格下來，易無瀾熠熠生輝的笑，後麵燈光昏暗處眼神不自覺專注的高大男人，背後是流金藝術館的百年藏品。
很微妙，也很暗流湧動。
這張照片被掩藏在眾多的照片之中，當時沒被發出來，直到很久之後，相機的主人才翻出來，疑惑之下，調亮畫麵，看到照片中盛淩的眼神，心都驚了一下。
易無瀾打完招呼，轉身往樓下走，絲毫沒管後麵的那對明顯氣氛不佳的叔侄。
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團隊成員都先行去了會議室。
盛玨和盛淩卻站在二樓光線暗處。
盛玨嗤笑了一聲：“盛淩，後悔嗎？”
盛淩淡漠看了盛玨一眼，轉身離開，盛玨在後麵悠悠道：“盛淩，你從小就彆扭，想要的不開口找人要，隻會咬著牙去掙，把自己搞得滿身是傷，熬出來便算好。”
“你也從來不相信感情，傷人不自知，盛淩，你知道嗎？我多想看到你栽個跟頭。”
盛淩腳步頓了頓，說他心狠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這種話傷不到他。
盛玨看著盛淩遠走的背影，低聲哼笑，微不可聞：“我看你現在就受不了，以後有你受的。”
遠的不說，就說近的，那位向九明向總可不是個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