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動情(1 / 2)

一片寂靜裡, 還是盛淩先開了口。#小@說

盛淩把煙掐滅,轉身隻站在欄杆外, 嗓音嘶啞:“冷不冷?”

易無瀾的大衣一眼能看出的薄,裡麵又是隻穿了件襯衣,南山市溫度也沒多高,冷肯定是有點冷的。

但很少有人會問易無瀾這問題, 一是易無瀾任何時候都挺直脊梁,半點不瑟縮。二是易無瀾的設計師身份。

這個行業天生光鮮亮麗, 好像冬天隻穿一件薄大衣是無比正常的事。

上一個冬天, 兩人剛結婚,盛淩那會兒忙,隻要在彆墅,看到易無瀾穿這麼少,總是要問上幾句。

若是下雪了, 還會想辦法讓易無瀾加點衣服。

但當時的問句和現在不一樣,當時盛淩更可能是出於對伴侶的責任, 現在卻帶了說不清楚的情緒。

易無瀾隔著欄杆看盛淩,好像隻一夜, 盛淩就學會了克製。

眼裡更多的是隱忍。

這對易無瀾來說倒是好事, 但易無瀾還是不明白, 盛淩為何會如此,特意追到這個宴會上, 也隻跟著他, 到是為什麼?

因為占有欲麼?

易無瀾輕聲問盛淩:“你有沒有想過舒林青?”

這是糾纏在兩人之間最深的毒包, 在離婚後的這一天,易無瀾冷靜地、毫不留情地挑開。

毒液濺撒出來,噴到人身上都是一陣燒灼的痛。

舒林青回國至今,盛淩隻見過他一麵,是在歡迎會上,兩人沒說幾句話。

一是盛淩太忙,那會兒還要趕著去處理事務,二是兩人分開太久,多少都有變化,就算敘舊都不知從何敘起。

何況和舒林青再續前緣這件事,盛淩其實從未想過。

他是忘不了舒林青,以前想起來會不舒服,會想少年時候的愛情,會意難平,但也深切覺得兩人不可能。

常人總說白玫瑰與紅玫瑰,其實真拿玫瑰比喻,盛淩覺得隻有易無瀾能自比玫瑰。

盛淩沒回答,易無瀾繼續說:“前幾天我見過舒林青,既然彼此都相愛,為何不在一起。盛淩,你要知道,相愛在這世上和難得,想要擁有得勇敢些。”

置身事外的客觀冷淡。

盛淩被這冷淡的態度刺了下,啞聲:“無瀾,我和他不可能。”

易無瀾反問:“為何不可能?”

問完這個問題,易無瀾才覺得自己過於刨根問底,不管怎樣,這都已經是盛淩和舒林青的事情,和他沒關係。

易無瀾於是直接表達自己的意思:“盛淩,既然我們已經離婚,我覺得你這幾天的舉動不太妥當。”

盛淩沉默片刻,說起另一件事:“宋家的事情已經解決了,‘The love’的事情已經查辦了,負責人和相關人員因為挪用公款,徇私損害公司利益,已經停職調查。”

盛淩看著易無瀾,語氣平靜,話語卻偏偏像個……討糖吃的孩子。

易無瀾覺得自己好像懂盛淩了,盛淩還是不明白自己怎麼被離婚了,始終以為是這些外部原因導致了兩人離婚。

於是盛淩想著解決這些問題,把兩人之間的問題解決了,一切就好了。

至於盛淩為何想要解決這些問題,恢複兩人關係,易無瀾懶得探究這原因。

易無瀾覺得好笑,他問盛淩:“盛淩,你覺得我們離婚是因為這些嗎?”

盛淩鎮定看向易無瀾,眼中有了些光亮,但一隻插在兜裡手止不住撚著那朵山茶花。

經了一夜,這朵山茶除了莖被撚得有些痕跡,花朵被小心翼翼保護得隻凋了幾瓣。

易無瀾看了一眼,眼神淡漠。

他隻問了盛淩一個問題,歎息般地:“盛淩,你懂玫瑰嗎?”

盛淩怔了怔。

易無瀾笑了笑:“你不懂,你也不懂我。”

“盛淩,我用十年想明白這個問題,明白我們根本不合適。”

木質的欄杆把兩人分開,像是分隔成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一邊是滿園的詩意浪漫,一邊是被冰封起來的硝煙戰火。

盛淩發現之前那些痛苦隻能算是前戲,現在清醒著,才能算難受。

手指顫抖,盛淩沒有向前一步,隻是看著易無瀾:“我不懂玫瑰,不懂藝術,不懂愛情。”

嗓音落到最後低不可聞:“是我不懂。”

盛淩不懂玫瑰,也從沒想過要懂。

一股長久的綿延的痛苦,侵襲了盛淩。

盛淩感覺自己陷入巨大的空洞恐慌中,這個恐慌名為失去易無瀾。

隻要一想到這個可能,連靈魂都跟著發抖。

易無瀾搖搖頭,易無瀾知道盛淩是個怎樣的人,如他名字一樣,盛氣淩人,天生一副傲骨.

現在這樣一個人卻有些低下頭顱的意思。

看盛淩這樣他還挺爽的,但又有點可憐。

他甚至有點怕自己心軟。

轉念又覺得不會,易無瀾感受著自己的心臟跳動,總會被藤蔓纏著細細麻麻痛楚的地方,已經不疼了。

他確實不愛盛淩了。

盛淩沒再開口,他隻是克製隱忍地站在原處,看著易無瀾。

外麵開始下起小雨,冬天的雨不似夏天那麼大,隻是細細密密的小雨,絲縷落到人身上,寒涼徹骨。

易無瀾隻是看著雨水打濕盛淩的頭發,沒有出聲,抬手看了看表,大概到參加交流會的時間了。

盛淩撚著那朵山茶,隻想自己或許該帶朵玫瑰,至少尖刺能讓他疼痛,能讓他時刻保持清醒。

清醒讓自己不陷入更深的境地。

盛淩舌忝舌忝唇,他知道自己無比渴求易無瀾,動了情的渴求。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