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易無瀾來說,他唯一一次衝動,就是陷進了對盛淩的喜歡中,一點點下沉,直至泥足深陷,這可不是件好事情。
“不是,”饒易一雙眼盯過來:“你見我是第一次,我關注你很久了。”
“我愛你,我很確定。”
“你靈感枯竭,你喪失熱愛,你疲於現實,那就來燃燒我,我給你。”
饒易連表白都像是在發狠。
*
黑色的車緩緩駛過,有人拉開車門,恭敬道:“到地方了。”
一雙皮靴敲擊在地麵上,盛淩一隻手捏著左耳裡麵塞著的耳機。
這是饒易專門找人送進來的,這個當初他資助的男孩,現在迫不及待想要挑戰什麼。
盛淩初時還能心平氣和,待聽到明顯能聽出的親密接觸。
喉口猛地發緊,臉色發青,儘管盛淩早就無比清楚地意識到,易無瀾可以和任意一個人在一起。
鈍刀割肉也不過如此。
他細細地聽易無瀾的聲音,聽他平和冷靜勸阻分析,聽饒易熱忱的表白。
他倆應該在空曠處,有細微的風聲響在耳機中。
旁邊跟著的人提醒:“您可以進去了。”
耳機和各類私人物品被收起來,耳邊的聲音消失。
饒易,你做到了。
盛淩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麵上卻不漏半分情緒,瘋狂的嫉妒幾乎要侵蝕他的理智,因為他,求而不得。
是的,就是求而不得。
盛淩抬步走近那間小室,這是一場審訊,爭取來的審訊。
一束光打在坐在桌旁的人身上。
盛淩麵色有點蒼白,坐到那人對麵:“梁翡,十年前,梁家舉家搬往國外,原因。”
梁翡手上有鐐銬,卻還保持著輕笑:“不知道啊。”
語調又輕又快,還帶點紳士的停頓。
盛淩黑沉的眼看著他,半點沒被他的神情激怒:“梁翡,你對易無瀾有近乎與偏執的喜歡,但你一離開就是十年,現在回來卻依舊沒有明確表示喜歡,反而呆一段時間就離開。”
“不合常理,為什麼?”
一句話就戳到最痛處。
梁翡輕聲笑起來,笑了好幾分鐘,才說:“你猜?”
監控外的人都皺起眉頭。
盛淩把手裡的資料放下,不再開口。
兩人靜默了有十幾分鐘,梁翡終於再次開口:“盛淩,你真的非常討厭,我很慶幸無瀾意識到了這一點,和你離婚。”
盛淩就是個虛偽的,冷漠的,從內到外都是堅硬冰涼的人,如果可以,梁翡想撕碎這個人,抵著刀穿過盛淩的心臟。
盛淩雙手交叉,冷傲道:“可是梁翡,無瀾更討厭你。”
“你當初舉家搬遷到國外,把他一個人留在國內,他曾經在你家老宅的廊下等了一夜,那天下著雨,而你拋棄了他。”
“你就算再怎麼看不起我,梁翡,至少我和他結婚過。”
桌子發出巨大的響聲,梁翡直接站起身,但他整個人被禁錮在座椅上,離不開椅子周圍的方寸之地。
盛淩看著梁翡明顯被激怒的神情,說道:“你懦弱,你回避,你回國甚至都沒有對他說出真相。”
他故意在激怒梁翡,拿著最痛的地方去刺梁翡。
盛淩這些天體驗過很多次,知道怎樣才能最痛。
從一開始,他就把握著對話的節奏。
梁翡大笑起來,然後驟然停下,麵色沉沉看著盛淩:“我要見小玫瑰。”
“盛淩,你隻能困我七天。”
“如果我見不到小玫瑰,你彆想從我這裡獲得任何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