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女孩(1 / 2)

正文君:請用更強大的購買率向我開炮淩月心下冷笑,麵上卻平靜無波:“其實就算殺生丸這次沒偷溜出來找你,我也要傳信告訴你龍骨精攻打西國一事。”

“龍骨精是自東方古國橫渡而來的大妖怪,他在西國邊界的海岸著陸,欲要借攻打西國入侵這片,此時西國上下為此事動蕩不安,西國大妖都在忙著部署戰線,你身為西國大將,至少也等西國度過此次難關再走吧?”

犬大將繼續沉默,但他的態度已傾向於同意,而不是反對。

看犬大將態度還行,沒真乾出拋下西國不管的事情,淩月也不吝惜給他一顆定心丸:“等龍骨精之事了結,我會立刻與你解除婚契。”

“到時候你想和誰在一起都隨你,便是你想帶著十六夜繼續居於西國,你繼續擔任西國大將也不無不可,我不會故意為難你們,畢竟,我們從一開始就訂下了協議,不是嗎?”

犬大將沉吟片刻,終是鄭重點了點頭,答應下來:“我會為西國打退龍骨精,絕不會任由龍骨精闖入西國領土。”

有意無意的,犬大將沒提此事過後,他是留在西國,還是帶著十六夜離開。

淩月淡淡點了點頭,也不追問,就那麼冷眼看著犬大將轉身朝十六夜所在的城池飛去。

最終,這對貌合神離、也許從未交過心的夫妻到底沒說什麼軟和話,就這麼把多年相伴的情分化為了冰冷的籌碼和補償。

淩月憑此換取了犬大將出戰對敵龍骨精,犬大將為自己的愧疚做出了補償。

此後,二人再無瓜葛,百年相伴結成的羈絆就此化為烏有。雖然二人都不曾明言,但這是他們之間無言的默契。

被林瑩抱在懷裡的殺生丸兩隻前爪扒在林瑩胳膊上,尖尖的小腦袋冒出來半靠在林瑩手上,他就這樣默默地目送著父親騰空飛起,眼睜睜看著他離開,頭也不回,璀璨明媚的金眸漸漸黯淡下去。

此刻殺生丸的心情就像黃昏時分的日落一樣,雖然天空上還映照著一片金紅,看上去還無限瑰麗,但片刻之後,整片天都會黑暗下去,再無一絲光亮。這是黑暗之前最後的璀璨光明,是近乎歇斯底裡的淒麗景色。

心中酸酸的、澀澀的,殺生丸倔強的不肯流下眼淚,露出軟弱的一麵,但他卻忍不住追問道:“母親,就這樣與父親斬斷所有的羈絆,您真的一點也不傷心嗎?”

柳眉倒豎,淩月眼神陡然一利,近乎嚴厲地喝問道:“殺生丸,你隻看到我斬斷與犬大將之間的羈絆,卻沒有看到我為了穩定西國局勢做出的政治斡旋。你為什麼隻看得到表麵,從來看不到隱藏在幕下的真相?”

“你馬上就要度過幼生期了,等你化形後將有資格參與進西國政事,你不能再這麼天真!”淩月恨鐵不成鋼地訓斥著殺生丸,“你要記住,你是西國唯一的皇嗣,日後更將是西國之皇,拿出你的器量來,不要把目光落在小處。”

淩月的訓斥讓剛剛“失去”了父親的殺生丸在這一刻,從未那麼清醒地認識到,原來他從不曾擁有父母的愛愛,他也從來真正有過一個家,“一家人”隻是他自己的天真想法罷了。

猛地掙脫林瑩的懷抱,殺生丸直接跳了下去,他的肥屁.股朝地重重摔了一跤,在地上滾了一圈、翻了個跟頭才堪堪穩住身體。

狼狽在地上滾了一圈滾得一地泥的殺生丸咬牙爬了起來,然後頭也不回地朝遠離城池、和犬大將離開時完全相背的方向跑走了。

在這一刻,殺生丸既不想再看父親的背影,也不想和母親待在一起。他隻是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在看清最殘忍也最清楚的真相後,獨自一個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誰也沒去追一溜煙跑走的小奶狗,反正附近就算原本生活有妖怪,也被林瑩剛才暴揍犬大將時逸散出來的威壓嚇跑了,殺生丸在這裡安全得很。

讓他自己靜一靜也好,有些事情隻有他自己想清楚了,才是真的想清楚了。像殺生丸這樣介於幼生期和成長期之間的小妖,已經是要學著靠自己於在世間行走立足的年紀了。

直到跑遠的殺生丸化作視線中的一個小白點,林瑩才側頭上下打量了淩月一番,問了和殺生丸一樣的問題:“你真的半點都不傷心?”

麵對林瑩,淩月就不必像對殺生丸那樣遮掩心中真正的想法了,犬大將畢竟是殺生丸的父親,有些話說得太過,淩月可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戳破了自家兒子那顆還沒鍛煉到強大的脆弱柔軟心。

淩月揚眉嗤笑一聲,語氣微帶不屑:“我為什麼要傷心,犬大將於我來說,隻是當時最好的選擇罷了,我對他可沒什麼男女之情。咱們妖怪雖然一般不玩真感情,但如果有真感情,絕不會隱瞞,更不會敷衍。”

淩月指了指她鎖骨側上方刻印著的象征意義大於限製意義的婚契印記,語氣微帶嘲諷地輕哼道:“我和犬大將之間要是真有情愛,怎麼可能隻結陰界約定俗成、但從不被真正承認的婚契呢。”

垂下眼簾,濃密睫羽遮住眼中複雜神色,淩月有些譏誚的笑了一聲,聲音也低了下去:“如果真有感情,真的下定決心在一起且矢誌不渝,那要結肯定會結所有妖怪都承認、具有同生共死限製的靈魂契約。”

靈魂契約……

淩月口中吐出的這個詞讓林瑩微微一怔,下意識的,她左手抬起一把握住了自己細瘦纖弱的右手手腕。

她的左手拇指貼在右手手腕地裡側,不由自主地繞著圈、在那一塊有著細細紋路凸起的皮膚上輕輕摩挲起來。

在林瑩右手手腕裡側上有著一個紫黑色的火焰印記,但她不知道這個印記到底代表著什麼……或者說,現在的她,還無法理解這個印記的真正含義。

“犬大將在外麵背著我養情.人,我其實更多的是厭惡他欺瞞我,覺得他這般做是在挑釁我的尊嚴,但並不覺得傷心難過。”淩月食指捋著垂在胸.前的一縷銀發,將韌性十足的光滑發絲在指間繞了幾個圈。

沒有殺生丸在側,淩月說起這些時態度冷淡到近乎漠不關心:“我不是要原諒犬大將,也不是要在利用他以後再假惺惺地替他洗白,隻是他的背叛確實沒有那麼讓我有多憤恨罷了。”

紅.唇微翹,淩月漫不經心地笑著,背後隱約有一大片藤蔓纏繞、枝葉密集的暗影浮現出來,她揚眉,眉宇間不經意傾瀉出一抹睥睨來:“作為王,我可以寬恕犬大將,隻要他做出足夠的補償,建下足夠的功業。”

比如說:上戰場打退龍骨精,保得西國上下安寧。

她的沉默讓原本就沒幾分自信的螢丸越發慌亂,他急急忙忙、結結巴巴地試圖補救:“我並不能確定,因為我自己都不明白這莫名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如果我說錯了,主公千萬不要因此對我失望!”

“彆看我個子很矮,成為付喪神的時間也很短,但我真的很靠譜很厲害,隻要是主公您的敵人,我螢丸都將賭上性命為您將之斬殺!凡是擋在主公麵前的阻礙和艱險,作為您的刀,螢丸都將為您將之劈斷!”

原本有些磕巴的螢丸在將心底真實的想法和信念吐露出來的過程中漸漸變得平穩堅定下來。

他不再結結巴巴,不再自我懷疑,而是堅定而自信、沉穩而踏實,他的語言從結巴變得流暢順遂起來,其中飽含著如磐石般不可轉圜的堅定。

當螢丸擲地有聲的宣誓說完,林瑩突然笑了起來,仰望著天空,她語帶複雜地輕聲歎道:“‘螢’啊……”閉了閉眼睛,她不由輕輕歎息,“我明白我為什麼會被指引來到阿蘇山了。”

“誒?”螢丸滿頭霧水,一臉懵逼,根本不知道林瑩在說什麼。

懸掛在林瑩腰間的銀白圓鏡的鏡麵上突然蕩起了如水的波紋,銀白紋路一圈圈於鏡麵上蕩開,柔和細膩,如同被清風輕撩而過的水麵。

伴隨著一陣靈光閃爍,銀發披肩,銀眸噴火的八咫鏡突然化出靈體現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