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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小嬌妻 蘇 芷 5109 字 6個月前

那窗戶也並不嚴實,呼啦啦的風仿佛能從窗戶紙裡頭透進去一樣,實在讓人難熬的很。

可她這時候坐在火車上,聽著外頭呼呼的風,又覺得那樣的日子似乎也不像記憶中那樣的難熬了,其實她那時隻是不懂,有時候隻要有那個人在身邊,便是刀山火海,也不過如此而已。

到了全椒,再下去卻沒有車了,知春在火車站外頭雇了一輛驢車來。那趕車的聽說她們要去沈家祠堂,便同她們攀談了起來。

沈韜的靈柩是十天前運過來的,在當地還做了一場法事,遠近的鄉紳父老都過去了,連沈督軍都親自過來了。

那趕車的一邊說,一邊抹起了眼淚,隻歎息道:“我們這個地方這麼多年,也算出了個人物,誰知道竟這樣年輕輕的就死了。”

許妙芸聽了隻覺得傷心,忍不住又要落下淚來,知春便忙問那趕車的道:“那沈少帥的靈柩可曾下葬了?”

“還不曾下葬,還在祠堂裡麵擺著呢。”他這邊正說著,又想起一件事情來,同許妙芸道:“昨天有兩個男人也從申城過來,去沈家祠堂走了一趟,大約也是沈少帥的朋友,就不知道兩位小姐認不認得。”

許妙芸也未曾去細問,沈韜在申城那麼多年,總也有些朋友的,他們大老遠的來祭拜他,也未可知。

驢車才到村子裡,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許妙芸同知春尋了一戶老鄉家住下,預備第二天一早去沈家祠堂拜祭。

最近過來拜祭的人不少,老鄉家裡都單獨空了客房出來,雖是粗茶淡飯,但一想到離那個人近了,心裡卻半點不覺得辛苦。

兩人怕被村民們瞧見,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就去了祠堂。

沈家的人都已經回了申城,這裡留下來的乃是幾個看守的老奴,許妙芸前世也都是見過的,她讓知春給了他們幾塊大洋,那人便放了她們進去。

沈韜的靈柩就放在祠堂邊上的一間耳房裡頭,知春嚇得不敢進去,拉著許妙芸的手小聲道:“小姐……”

這樣的天氣雖不至於加速屍體的腐爛,但終究味道是不好聞的,大約是因為屍體是被燒焦的緣故,竟隱隱約約還有一些焦味。

許妙芸忍不住趴在沈韜的棺木上哭了起來,她這時候心裡卻想著,如果她沒有重活這一世,興許沈韜也不會死。

然而這世上畢竟沒有如果,沈韜如今已經死了,而她卻還活著。

她一向是個懦弱的人,連為他殉情的勇氣也沒有,一想到這裡,許妙芸便越發覺得絕望了起來。

她在沈韜的棺槨前哭了好一陣子,時間也似靜止了一樣。可她永遠都不知道,前世的她也曾躺在這祠堂的耳房中,那時候她真的死了,也有一個男人曾在她的棺槨前黯然傷神。

許妙芸從祠堂裡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的時候了,她們在老鄉家吃了一頓便飯,打算下午雇車回到縣裡。

到火車站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小站上並沒有多少人,許妙芸拎著皮箱從入站口進去,看見宋銘生就站在月台上。

那人並沒有走過來,隻是遠遠的看著她,過了良久才問道:“事情都辦妥了嗎?”

然而這卻出乎了許妙芸的意料,她從來沒有想到,宋銘生也會來到這裡。

宋銘生見她臉上表情驚訝,倒是先笑了起來,隻慢慢的走過來,接過她手裡的皮箱,低頭看著她道:“很意外嗎?”

他伸手摟著許妙芸的脖頸,少女的脖頸溫熱柔軟,細嫩的皮膚下還有著跳動的脈搏。

“你二嬸娘打電話說你沒有跟著回蘇州,你父母都很著急,我去火車站查了一下,才知道你來了這裡。”

他拉著她的手慢慢的往前走,偶爾轉過頭來看她一眼,這一次許妙芸並沒有掙開他的手心,她隻是默默的掉著眼淚。

他便停下來等著她收拾心情,抬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淚痕,許妙芸條件反射的躲了躲,但最終卻還是站定了,任憑宋銘生將她臉上的淚痕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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