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宴醒來的時候,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直到,他被一陣電話鈴聲吸引了注意力。
側目過去的時候,雙眸竟是不自覺的瞪起來,因為床上的不是彆人,正是簡桑,隻不過簡桑正從床上坐起來,他額頭上好像帶著個退燒貼,這兒坐起身來接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好像說了什麼,簡桑低聲說:“知道了,我過去。”
沈明宴的有些著急。
老婆生病了出去做什麼?
誰那麼不長眼的,都這了讓他出門?
沈明宴想走過來和簡桑說話,卻有些意外的居然直接穿過了床和簡桑的身體,而即如此,簡桑也好像真的一點也沒瞧他一般,起身穿起了衣服。
怎麼回事?
沈明宴低頭向自己的手。
他發現他好像成為了一個幽靈的形態,擁有上帝視角一般,他能聽到彆人說話和作,是他沒有辦法和彆人交流。
所以他隻能一直跟著簡桑。
很快的,當簡桑來到楓華麗致酒店的時候,沈明宴終察覺出不對味來。
小助理湊過來說:“簡哥,我概了解了一下沈總為什麼發火,這都是因為合作方突然臨時加價的緣故,當時他們在包廂裡……”
簡桑和小助理兩個人邊走邊說,旁邊的沈明宴有些驚訝。
這不是……
上輩子的事情嗎?
自己怎麼忽然回到這一天的,而且是用一旁觀者來觀的。
電梯裡在緩步上升,沈明宴怕跟丟了就快步跟了上去,簡桑從電梯裡出來後,和不遠處坐在沙發上的沈明宴對上了視線。
沈明宴親眼到了自己!
如自己是沈的話,那麼這個時間的自己,就是小沈了。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此刻吊兒郎當的,甚至手裡端著杯紅酒在品嘗,那副悠閒自得的氣勢可以說是沒誰了,到簡桑後,甚至問了句:“你怎麼來了。”
這話聽的,簡桑沒說話呢。
身後的沈明宴已經生氣了!
怎麼跟老婆說話呢,難怪你後來沒媳婦!
他都生病了要過來你,小沈不快點過來抱抱老婆!
隻是此時的小沈明宴是怎麼都不可能聽到半空中另外一位“前輩”的怨氣的,他走到簡桑的身邊和前世一樣聊了幾句,然後陪著一起下樓。
從電梯下來的時候,因為不舒服,簡桑靠著電梯牆壁。
他發燒,難受的厲害。
魂魄狀態的沈明宴心疼的不行,靠著老婆貼貼,恨不得立刻過來照顧。
反觀另一邊的小沈,一身的酒氣,隻是側目了一眼有些沉默的簡桑,一句話都沒有多說,甚至一副很慶幸可以不聊天的模樣,那個時候的小沈一心被妻子的嘮叨給煩怕了,正是愛自由的時候。
這可把魂魄狀沈明宴氣死了!
怒其不爭,怒其不爭!
他都想給自己一腳,就不能過來關心關心老婆嗎!
……
回去的路上也是簡桑開的車。
簡桑和記憶裡的一樣,在說著酒店裡發生的事情。
他說的認真,全是關心的話,偏偏旁邊的沈明宴卻聽的敷衍,甚至在他說話時候打斷道:“知道了知道了,咱能彆念了嗎,路……”
簡桑的眸子暗了暗,似乎是察覺到了丈夫的不耐煩,沉默不語。
從前的沈明宴當然是察覺不出來的。
而魂魄狀態的沈明宴重活了一輩子怎麼不出來呢?
這到老婆受委屈難過,氣的瞪了小沈一眼!
這狗東西沒事打什麼架,害的老婆這樣辛苦!!
……
從前的很多事情,細枝末節的部分,其實又過了一輩子,沈明宴自己也不算記得十分清楚了,可是這次作為魂魄狀態的他,卻好像是被帶領著,又再次的了一遍。
秘書艾麗那份他購買跑車的消費單暴露,簡桑氣憤不已。
當時他們為了此時甚至吵過一架,那個時候他信誓旦旦的保證,不再開賽車了,這才平息了事端。
是後來……
魂魄狀態的沈明宴著自己接通了王陽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王陽說:“沈哥……出來玩啊,我們這邊最近新開了一個賽車俱樂部呢,那設備和場地絕了,保密很強,我保證嫂子不知道!”
那時候的沈明宴一心向往著自由,聽到這裡哪裡顧得上?
趁著簡桑不在家,一口答應,當天下午就開了卡。
可那個時候的他卻一點都不明白這言行不一的行為對簡桑的傷害,直到晚上的時候,當小沈去洗漱的時候,魂魄狀態的沈明宴到了簡桑撿起了外套掉落的至尊vip卡。
那是他從來都沒有過的模樣。
簡桑捏著那張卡的指尖甚至有些泛白,他站在原地,身子似乎都有些顫抖。
他真的很難過,難過到不敢信丈夫的欺騙和屢教不改。
沈明宴在旁邊著,即這件事對他而言早就過了兩輩子,可當事情又在眼前重演過一次後,他卻是一截然不同的感覺,這樣的簡桑,是他不曾過的。
後來——
他們和前世一樣發生了爭吵。
簡桑出差,而前世的自己去了酒吧和一群朋友喝酒。
他記得那天晚上他在酒吧裡玩了一晚上,後來和王陽一起去拳室打了拳和電玩,直到天明才回家去,因為簡桑不喜歡他夜不歸宿,所以他偏偏想趁著他出差玩個夠。
那時候,他是更愛自由。
好友們的話再次出現在耳朵裡:
“要我說,媳婦就是不能慣,冷戰就冷戰,你怕他啊!”
“能嫁給你是他的福氣。”
“你主卡都在那裡了,想買什麼買什麼,這不夠寵嗎?”
“哥,你就沒想過離婚嗎?”
……
沙發上的沈明宴臉色一沉,和魂魄狀的沈明宴臉色同樣的難。
魂魄狀的沈明宴生氣,那完全是因為真的生氣了,簡桑是他最愛的人,他怎麼可能和老婆離婚呢?能娶到簡桑才是他的福氣!彆說想揍人了,他連沙發上的自己都想揍!
而小沈生氣,卻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的。
隻是下意識的生氣而已。
那個時候,他不懂到底什麼是愛。
那天晚上的時候,沈明宴記得一些,多就是自己喝酒的事情,而這次好不容易有了上帝視角,他根本不想曾經的自己生氣,而是直接來到了f市,簡桑的身邊,好不容易得來的機,他想多就連自己都很少,不能到的,不一樣的簡桑。
而他過來的時候,卻到了簡桑在打電話。
簡桑在跟自己的司機通話:“如他截止明早為止,在夜店沒有回來,給我發消息。”
司機唯唯諾諾的答應了。
通話的時候簡桑是硬氣雷厲風行的很,可是掛了電話後的人卻好像整個人都卸了力氣一般,單薄的身子起來特彆的脆弱。
他在沙發上坐了很久,甚至連口水都沒喝。
而這個時間段的自己卻在酒吧笙歌宴林,好不快活,沉浸在難得的自由和快樂之中。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簡桑一直都沒換過姿勢,沈明宴陪坐在他的旁邊,時間越久,他著埋頭在自己雙膝之間明顯很難過的簡桑心裡就多了幾分疼惜。
怎麼子這麼倔強?
他明明給他發了很多消息,如希望他彆在夜店玩,為什麼不給他打電話呢?
為什麼一定要自己承受這些。
一邊他心疼簡桑的倔強,一邊也氣忽略了簡桑的自己。
日光漸漸升騰起來,電話鈴聲響了。
沈明宴陪了簡桑一晚上,是著他熬了一個通宵的,接著,他在電話裡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嗯,我在家裡呢,剛醒來就給你打電話了,家裡沒什麼吃的,一我讓秘書買來就好。”
親眼自己犯蠢,也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
譬如現在的沈總。
就算他是個魂魄,也感到羞恥的好嗎?!
沙發上的簡桑整個人的臉色都泛著寒意,他捏著手機的指節都有些泛白,可最後也沒有拆穿丈夫的謊言,最後掛斷了電話。
幾乎不用想,沈明宴也能想到對的自己肯定在罵罵咧咧了。
前世的他就是對簡桑的臭脾氣頗有微詞。
可是下一秒,沈明宴轉過頭自己就愣住了。
不為彆的,隻是坐在沙發上的簡桑整個人有些木然的坐在那裡,一晚上的等待和期待都化成灰,隻換來丈夫的欺騙,他低著頭,是泛紅的眼眶和握著手機有些顫抖的手。
他哭了。
沈明宴怔神的著。
前世的他怎麼都不想到,原來這件事對簡桑的打擊和傷害是這樣的。
可即是現在再到,沈明宴依舊是心疼的無以複加,到簡桑掉眼淚的時候更是感覺整個人的心都化了。
初晨的陽光透過天際灑落來到沙發上。